“乔跟了我多少年了?”南宫羽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安宁而平静的微笑。似乎失去一切的不是她,被亲人不信任的不是她,被打断双腿的也不是她。
“十五年”十五年两个月零九天,蓝乔在心里默数着。
南宫羽的思绪飘飞,回到十五年前那个冰雪纷飞的夜晚,那个快要冻死在路边的小女孩,无助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十五年了,当年无依无助,差点冻死饿死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帮派杀手营中的第一杀手,可是蓝乔是如此的厌恶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又是如此的厌恶那无穷无尽的杀戮,可是她依然待在了杀手营整整十五年。满身血腥,踏着同伴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尸山踏尸山,战血披战血。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忍耐的,她愿意用生命一生侍奉的主人,南宫羽。
私人医院有专门为病人康复锻炼准备的操场。蓝乔进行着她每日五公里长跑的例行训练,对于杀手而言,懈怠足以致命。南宫羽则坐在轮椅上,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看着蓝乔挥汗如雨的脸庞,南宫羽陷入了回忆之中,十五年前那个快要饿死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强大到让无数人谈虎色变,寒颤发抖了。十五年来,除了执行秘密任务,蓝乔都作为贴身保镖待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常常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空气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没有空气,人便无法存活。如果没有蓝乔,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帮派中,南宫羽早就不知被暗杀多少回了。
跑完五公里长跑的蓝乔,脸色潮红,让一向冷艳的她多了几分魅惑,如同腊梅染上了桃花的娇艳。
蓝乔走到南宫羽身边,半跪在轮椅旁边,“大小姐,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
南宫羽知道她要说什么,眉头微蹙。
“大小姐,医生说你的腿是可以站起来的,我们今天就开始练习,好不好?”
“乔,我今天很累了,改天再说吧。”这一刻,南宫羽的脸上没有了惯有的笑容,似乎断腿的事情是禁忌,不能碰,不能触,就算是蓝乔也不行。
“不要逃避,也不要任性,再这样下去,如果腿真的萎缩了,就真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闭嘴,不要说了。”南宫羽忍耐怒火。
“教母当初打断你的腿就没有迟疑过,你以为她会相信你,担心你,心疼你吗?你这样要死要活的给谁看!腿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你折磨自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蓝乔又一次逾越了,她是杀手,她是保镖,她的职责只是保护主人的安全,这些话不应该从她的嘴中说出来,可是她失控了,这些话她憋在心中很多天了。
一记耳光,南宫羽出手并不重,她已经痛苦得没有力气了。
南宫羽捂着脸,泪流满面,哽咽,“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的女儿。”蓝乔,你戳中我的痛处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想要逃避,我不想去想,不想要接受这个事实,想要自欺欺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揭开这道伤疤!
夜,天气微冷,月光清寒。
南宫羽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中捧着书,腿废掉的日子也只有看书能打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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