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一句句助纣为虐的劝说之言,片刻后,萧牧才从小几后起身。
他拿极不赞成的神态,正色说道:“我去见一见母亲。”
此事显然是母亲的不对。
他本人是断不可能助长这等歪风邪气的。
萧牧周身萦绕着正直坚定之气,一路来到了厨房内,见到了他那鬼鬼祟祟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母亲。
厨房已被她的人把守起来,不准无干人等靠近。
“快来快来……”萧夫人一见着萧牧便将人扯到案板前:“我已问罢这位师傅了,包子是最快最好上手的!”
“是,只……只要侯爷用心学……定能学成的。”面点师傅是个四十来岁左右的男人,生得憨厚,惶恐不安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他忽被人重金请来此处,说是教授他人学做面食,然而他死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定北侯!
且这位夫人又郑重交待了他,绝不能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大有他敢说出去就会性命不保的架势。
在今晚之前,朴素的面点师傅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手艺竟能同这等危险之事扯上干系。
“母亲何故非我让我亲手做?”看着面前备好的面粉面盆,萧牧问。
萧夫人看着他:“怎么,你想作假不成?”
萧牧疑惑了一瞬——怎么他倒成了作假的那个了?
“这谎难道不是母亲撒出去的?”萧侯困惑地看着自家义正词严的母亲。
“我何时撒谎了?”萧夫人叉着腰道:“……至多只算是话说得早了些而已,只要现下你将它变成真的,那就不行了?”
这一刻,厨房里的人都沉默了。
此等奇理,闻所未闻。
但仔细琢磨一下,竟又莫名有些道理……
“夫人。”此时春卷走了进来,福身行礼罢,道:“琴寻到了,已让人送去侯爷房中。”
萧牧隐有些不好预感,满眼戒备地问:“……什么琴?”
“还能是什么琴?”萧夫人催促道:“快些将面和了,还得回房练琴去……我可是答应了阿衡的,回头要你奏琴给她听。不过此事不急,待回京后再应诺也不迟,故而你还有几日的时间好好打磨一番。”
萧牧:“……”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母亲到底夸下了多少海口?
这一刻,他竟难得地体会到了一望无际的不安之感。
这份不安促使他问道:“母亲,今晚我还会了些什么?”
一并说出来吧,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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