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嘉仪不想掩耳盗铃,自蒙双眼。书烧便烧了,只是一时痛快,却非长久清静。”
衡玉:“这长久的清静,必需长久的时间,倾注常人难以想象的心力,去走一段暂时看不到尽头的路,这条路不单坎坷,或还会有猛兽相阻,泥泞污水染身——你可怕吗?”
“好像是怪吓人的……”嘉仪郡主皱了皱鼻子,思索片刻后,却忽地绽开笑意:“试试呗,反正有老师在呢,老师都不怕,那嘉仪也不怕!”
说来,老师一直在走的,好像……正是这条路。
衡玉也露出笑意,轻轻抚了抚女孩子的头:“好,那就一起试试吧。”
窗外,太子将视线收回,放缓脚步折了回去。
“殿下,您不进去瞧瞧吗?”内监跟着自家殿下出了书堂,好奇地问。
“这不是已经瞧过了么?”太子负手,往前走去。
内监低下头去。
行吧,偷瞧也是瞧。
衡玉晨早入东宫授课,午后申时离宫归家,如此很快便过去了五日。
这一日落了场小雨,刚从宫中回来的衡玉在家门前下了马车,翠槐撑着伞,主仆二人踩着湿润的青砖,回到了居院中。
衡玉刚回房更衣罢,顾听南便过来了。
入得内室,顾听南轻车熟路地自袖中捏出一封书信来。
衡玉亦是轻车熟路地接过打开来看,见得其上内容,不由微微一怔。
信自然还是王副将奉了萧牧之命送来的。
但信上之事,与萧牧无关,与她亦是无关。
当晚,吉家下人冒雨外出,以衡玉的名义,送了封信到姜府上。
自生辰宴后,心中便存下了一份希望、却又不敢让那希望滋生得过于壮大的姜雪昔,几乎是僵着手指打开了那封微潮的信。
——姜姐姐所托之事,略有眉目。如若得闲,可于明日巳时,栖霞茶楼内一见。
许是怕信先被旁人截下,信中所指并不明确。
但已足以让姜雪昔眼神震动。
原本僵硬的手指轻颤之下,信纸由手中滑落。
女使见状走了过来,刚欲上前捡起时,却见自家姑娘已然弯下了身去。
再直起身之际,姜雪昔已然红了眼眶。
女使察觉到异样,不安地问:“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姜雪昔摇摇头,忽然问:“我可有新衣没有?”
女使一愣,反应了一下,才点头:“有的,自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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