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也就是在被童嘉栗搞得极度伤心的时候,暗自在心里迁怒一下自己。
就这,都指不定迁怒完,还要再在心里谴责一下他自己内心阴暗不够君子,更别说什么真正的怨恨和嫉妒了。
根本就不存在的好吧。
他是脑子不小心被替换成了孟霄那个棒槌的,才会智商盆地的去相信这种鬼话。
只是了解归了解,知道归知道,如果这些话要是他是当初听见的话,可能还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因为他分得清对方话里的真真假假,也能理解裴苯为什么会生成这样的想法。
但他重生过来之前才刚经历了一场和这件事情性质差不多的事情,而且那件事还是“上辈子”一直深深的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因而听见裴苯说出来的主要原因,他心里还是觉得就很莫名其妙——虽然本质上没有裴苯自己说得那么严重,对方心里也明明就知道根本就不是他的错,最后却还是要把过错归在他的身上。
凭什么???
后面的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就立刻戳到了江遇心里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点,于是他尽着自己最大努力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当场就给裴苯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从上一秒还在善解人意的说着“你没有”的暖心小可爱,炸成了一只尖刺倒竖的大刺猬。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理由,就打算自此在我的世界里玩一把消失,甚至想让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一笔抹掉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兄弟感情???”
江遇问。
见裴苯不说话,他又极为讽刺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大度,挺为我着想,甚至还特别的忍辱负重啊裴六元?”
他说:“就因为你喜欢童嘉栗,而她喜欢我,所以你就要把这件事的过错往我身上推,哪怕是你心里明知道这件事情它根本就错不在我,它本身的问题明明是出在你们两个人身上,哪怕你有一部分理智在告诉你我其实根本不应该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你也依然打算用一种你自以为对我伤害相对较小的方法,还是来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是吗?”
裴苯还是没说话。
一来他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江遇前一秒才当面拆穿了他破罐子破摔的伪装,还表现出了一副非常理解自己,像是打算要息事宁人的模样,后一秒却又立刻炸了毛。
二是这件事被逼问出来得猝不及防,他也没预想过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一时间整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啥。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就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江遇见他不肯说话,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如果今天我没有这么非得逼问你的话,你心里原本是打算怎么做的?”
“是真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打算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抱着对我的怨恨和心里的那点微弱的怜悯,什么也不说的,单方面跟我断交吗?”
“是不是?”他问。
裴苯下意识的转开目光,偏过头表示了默认。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江遇又静静的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仿佛并不打算作答,又更为嘲讽的笑了一下。
“好一个怀璧其罪。”他说,“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我是导致你跟童嘉栗没能走到一起的罪魁祸首,那我觉得无论我今天再跟你说什么,应该都是没有用的。”
这短暂的十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变故太多,且每一件都出乎他的意料。
一件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另一件就紧接着又跟了上来。
江遇忽然觉得很累,累得他都不想就这件事再去跟裴苯争辩些什么。
更别说是去跟对方做那些除了更伤感情之外根本就毫无意义的争吵。
他又静静站在原地盯着裴苯看了几秒,忽然格外讥讽的一笑。
什么也没再继续说的绕开他就走了。
[然后呢?]
江遇手机屏幕上的微信聊天框里,一个备注为【大吱】的人发来消息问:[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大吱是江遇很早很早以前在漂流瓶里认识的人。
虽然从来都没见过面,也一直都未刻意的交换过各自的真实姓名,但因着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对方就一直以一个正负能量垃圾桶的形式,在他心里占据一个甚至比裴苯的地位都还要稍微高上那么一点儿的位置的原因,俩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是亲近。
甚至可以说是在他这里,江遇几乎就没有什么不会告诉他,或者说是他不知道的心事和秘密。
所以一进家门,江遇就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立刻就在聊天框里十指翻飞的向他吐槽了一下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么一问。
[没了,]江遇一脸烦躁的坐在床边打字说,[然后我就气得直接回来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然后。]
[那现在呢,]大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问,[还生气么?]
江遇:“……”
陷入沉思jg。
说生气吧,其实现在冷静下来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但要说不气了吧,他心里又还是感觉堵得慌。
江遇若有所思的皱眉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才犹豫着准备在上面重新敲字。
[有一……]
[其实从刚才起,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一下你。]
他一句“有一点儿吧”还没打完,大吱那边的另外两条消息就已经接连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
大吱说:[既然你心里不是不能理解他之所以会那么说,也打算那么做的原因,也知道他最初不愿意告诉你的主要原因是为你好,是想要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那为什么,你还会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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