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象征性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
下一秒,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就山呼海啸的凭空在行人稀少的大马路上响了起来。
直把不远处的书店里的人和周围那些间隔略远,正昏昏欲睡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店员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然而江遇并没有在意,他在尖锐的警笛声中重新靠回巷口,认真仔细的分辨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里隐约传出了四散奔逃的动静,才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去捡起了刚才随手放在地上的手机。
虽然稍有犹豫,但出于帮人还是帮到底——最起码还是去看看人有没有被打死——的人道主义,还是在走出两步之后,又转身往巷子里走了过去。
盛夏的午后太阳很毒,天气闷热得要命。
北城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下过雨了,街边的绿植都跟生了病似的,聋拉着沾有薄灰的枝叶,蔫耷耷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无精打采的在太阳底下戳着。
就连街面儿上,此刻除了江遇,和刚才他折返回来时,遇到的几个估计是为了谋生计,才行色匆匆的跟他擦肩而过的路人之外,都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两脚活物了。
江遇一边在心里佩服着这些大热天还有心情和精力出来打架斗殴的“勇士”,一边垂眸关掉了手机里的警笛录音。走到巷口拐了个弯儿,又一边往巷子里拐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进去之后要不要发个问,勉为其难的询问一下对方死了没,以示“关心”。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问,再一转弯,就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双从眉到眼都带着几分盎然笑意的含笑眼睛。
江遇:“……”
算了,问是不用问了,还能笑,说明自己还是来得太早,以致于刚才那帮人下手还是过轻,揍得不够狠。
于是他静静的看着巷子里那俩刚被自己一点儿也不情愿的救下来的人,抿直了唇线没作声。
不过对面作了。
“我说什么,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一定会回来帮忙。”
顾知第一时间倒也没管江遇,而是和他对视了几秒就收回目光一脸“我是不是料事如神”的拍了拍旁边的人的肩。一点儿都不像个刚挨了揍,就连额角和胳膊都被不知名的“武/器”给擦出了淤青和伤口的人。
他从容淡定的弯腰捡起了刚才在混战中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渔夫帽,象征性的拍了拍上面的灰,才复又抬眸看向江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重新对他笑道:“又见面了,好巧。”
江遇:“……”
巧不巧的先不说,单是听见对方刚才那么自信的跟旁边的人说的那句好像很了解他似的的话;以及看见对方这副云淡风轻,仿佛对刚才的场景一点儿都没在怕的冷静神情,他莫名的就突然有一点后悔回来管这一桩他本来就不太想管的闲事了。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顾知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内心,拎着帽子失笑道,“怎么看起来好像一副很后悔回来拔刀相助的样子。”
对,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
江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见他都特别特别的想开口怼他,但又特别特别的不想跟他说话。
于是江遇站在原地捏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在怼和不怼之间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了先少说话,当一个高冷的预备对家。等到后面转到了南高去,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好好的明白一下什么叫做以德报怨,肚能撑船,然后——再向其宣战。
思及此,见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事,他也就懒得在这里多呆了,一言不发的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
顾知在他转身前眼疾口快的开口,见他转头,带笑的尾音里含着说不清是无意还是故意带着玩笑成分的调戏。
“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他说。
“……?”
江遇冷冷的看着他,心说你有个屁,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问题这么多。
但视线却还是挺诚实的朝着他投落了过去。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见对方就表情和语气都特别认真的问了自己一句:“我想问一下,你是不会说话吗……还是……”
说到一半估计是看见江遇的脸色忽变,又颇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不然怎么都第四次碰见了,也没听你出过什么声啊。”
江遇:“……”
真会问啊,反正是哪句话能最迅速的惹我生气你就挑哪句话问是吧?
请问你跟外面那个姓孟的扫雷达人是一脉相承的长在我的雷区上的是吗???
你才不会说话,你全家都不会说话!
江遇被他这个没有矛盾制造矛盾也要问的傻x问题给问得呼吸一滞,立刻在心里又重重的给他记了一笔,半晌,才硬邦邦的憋出三个字。
“不想出。”他说。
“为什么?”然而顾知身上仿佛并不存在情商和敏感度这种东西,看不出来他这明显是抗拒交流的外露情绪,还在挑着眉梢诧异的问,“这么高冷?还是有人不小心招惹到你,让你不高兴了?”
可不就是你,还有脸问。
江遇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着腹诽了一句,微微点头,惜字如金的蹦出一个字。
“嗯。”
“原来是这样,那明白了。”
顾知明显还是没意识到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还了悟的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追问。
但默了没两秒,又立刻毫无自知之明的继续冲江遇笑道:“不过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在几天之内就已经前前后后的见了四面,加上你刚才又帮了我们,不如认识一下?”
他风度翩然的几步走到江遇面前,友好的伸手并微微偏了一下头:“顾知,市南城人士,现就读于南理高级中学高二年级理(1),交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顾知:交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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