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只是自那之后,江遇好像就再也没有因为自己能拿奖和第一而开心过了。
裴苯还记得在那挺久之后的某一天,他去江遇的家里玩儿,在和猫鸟玩闹之间,不小心弄翻了一个看起来特别随意的搁在卧室墙角的纸箱。
里面被更随意的揉了几下就丢进去的团状物体,跟几座明显已经生了灰的奖杯咕噜噜的滚了一地。
他愕然的捡起了那些像被处理垃圾一样收在了纸箱里的奖状,再想起来问原因,江遇就只是神色不怎么好看的摇了摇头。
一边更不在意的拿着扫帚和簸箕把东西往纸箱里收,一边语气漠然的说他已经不需要了。
但是不需要什么,他也没具体说。
只是再后来,这人就开始了放飞自我,不仅在学校里会越来越频繁的顶撞老师,在校外,也时常都会莫名其妙的惹出各种各样的祸。
裴苯不知道江遇那个时候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江遇也一直都没跟他细说过。
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出来江遇那次其实特别难过。
难过得中午跟着去他家蹭饭的时候,就连最喜欢吃的香麻大排,都没什么心情吃了。
并且好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
所以有了眼看着江遇曾经希望越大,失望也更大的前车之鉴。
虽然裴苯不知道江遇和这个所谓的“还挺谈得来的网友”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光看江遇现在的这个状态,他就知道这个人对江遇来说,最起码也应该是看得很重的。
为了防止江遇到时候见完人又再次失望太过。
在短时间内快而认真的思量了一下,还是不得不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并顺手给打了一针预防针的提醒说:“咱先冷静点儿行吗江遇?”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网聊对象而已,又不是暗恋对象,”他说,“你搞得自己这么仓皇和紧张做什么?”
江遇就是一愣。
“我看起来很紧张么?”
他又抱着猫整个人都忽然转向了摄像头的方向面前问。
“非常。”
裴苯毫不掩饰的又叹了口气,点着头十分确定的说:“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一紧张或是特别难过的时候,问题就会变得非常的密集,人会跟多动症似的,就连话,都会跟着变得比平时多上很多吗?”
江遇:“……”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裴苯就知道他不知道。
也没打算等他的回答,就又自顾自的接着说:“你管他是不是住在这附近呢,就算是,又管他知不知道你是什么‘文曲星’。”
“就凭你那狭隘又窄小的逼仄朋友圈,别说是附近,他就是住在你对门儿,你也不可能认识。”
“再说了,”他说着端过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才又接着说,“他就是真住附近又怎么样呢?别说附近了,就真是对门儿,并且对你的什么风评和为人都全闻全知,那又怎么样呢?”
裴苯说:“我就还是那句话,你要去见的,就是个看不见也摸不着,什么性格什么人品,甚至是什么模样,都完全搞不清楚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网聊对象,不是什么暗恋对象!到时候见完谈得来就继续聊,谈不来就直接散呗。”
“为什么你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呢江遇?”
他看起来异常不能理解的问。
“又不是去见什么倾心爱慕已久的梦中情人。”
才刚稳住心神,安安分分的在摄像头面前坐下来的江遇:“……”
好像……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个屁!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江遇就跟直接被一下子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
之前他没想到过这些。
就只是隐约的知道他对大吱的感觉,好像跟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他没什么参照物,也没什么有点儿经验的人去提醒他。
最多也就是偶尔——比如在大吱每次秒回他消息,或是兴致勃勃的跟他讲那个什么小孩儿的事情的时候——会因为对方的某些不经意的举动,感觉到莫名的开心或是不舒服。
所以他就一直都只是认为,他对大吱应该就是那种和裴苯差不多的,最多也就是要稍微更亲近一点儿的,比较纯洁的兄弟情。
从来都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现在蓦然经裴苯这么一提醒——
江遇忽然想起了当时顾知在南高的大门口当着童嘉栗的面造谣,说他喜欢男的,他居然一点儿排斥和想跟别人解释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第一反应是先让童嘉栗死心再说的事情。
他还记得当时大吱和裴苯都就这个问题表现出了一定的在意,还好像都很惊讶于他当时的不在意。
所以原来……
江遇几乎是有些怔愣的坐在那里。
“是因为我喜欢大吱?”
“噗——”
裴苯才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喷了个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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