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来者皆是客,谁也不会管你是谁,或者修到了什么境界,这也是令人舒心的地方。
也不知谁起了个开头,说到了空桑山之事,偌大的酒馆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忽然比方才更加吵闹起来。
“那几个门派集结了上千人去讨伐空桑仙子,不知你们听说了没?”
“空桑仙子我见过几面,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看起来也不像个会磨镜的,怎么就和女的在一起了?”一个人长吁短叹道,喝了一口酒,想压下心里的惊吓。
“听说还是和那魔教的圣女……”
“可不是,唉……”
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闻言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磨镜之好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门派因此发难,怕不是想在空桑讨什么好处吧,胃口再大点,想在那圣女身上讨什么便宜,也未可知。”
一道凉薄却好听的女声响起,在嘈杂的男人声音中,格外突显:“这里人多眼杂,道友这般说,难道不怕被那几个门派的人听到吗?”
酒馆里的人们寻声望去,一瞬间,人群里发出隐隐的抽气声。
只见不起眼的逼仄里,坐着两名女子。一个女子身着黑色长袍,黑如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簪子随性挽着,唇边的笑意缱绻慵懒,刚才那话就是从她口中说出,而她左手边的女子,腰背挺直如松柏,着一身青色衣纱,容颜绝色,兀自喝着酒,可眉眼间淡如远山,仿佛是置身于世俗之外的谪仙神女。
这样的两个女子坐在那里,竟迟迟没人发觉,当真奇怪可惜。书生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多谢道友关心,可惜赵某自知能力粗浅,所以也只敢在此处卖弄一下,想来那几个门派都是正义之辈,自然不会与我计较。”
殷墟单手托着腮冷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怕不是在讽刺他们吧,也是,自诩正义的一群鼠辈,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小九九呢。”
傅欺霜闻言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灵酒,看着书生缓声问道:“不知道友可有徐子鸠和宫旒殊的消息?”
那如清泉一般清凉的声音漫过书生的心头,书生面上一红,竟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道:“昨日我并不在现场,只是听说她二人已经被抓了起来,关到了暮苍派的水牢中。”
殷墟看着他含羞带怯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师姐的眼神还在他身上,心中难受,连带着浑身的气息都冰冷起来。
正要爆发之际,傅欺霜偏头看向她,于是殷墟浑身的气焰又在傅欺霜淡淡的凝视中消失无踪,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狡猾,低下头呐呐道:“师姐,你这般看着我作甚?莫不是想学那徐子鸠,与我交磨镜之好?”
殷墟这话如同是往地上投了个定时炸弹,全场的目光又再次聚拢过来,就连正在上菜的店小二,都投来惊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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