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了灾区车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没有人在意之前的深夜停车,也没有人发现远处的阴兵借道。人们睡眼惺忪,头发凌乱,面色疲惫而又凝重。他们有的是像我们这样的救援队,有的是像陶陶那样的志愿者,然而更多的,还是外出工作的赶回家探望。他们有的失去了家园,有的失去了亲人。无论怎样,都让人难过。
刚下车,就坐上了当地政府安排的越野车,奔赴灾区。一路上的房屋东倒西歪,大地满腹疮痍。临时的路灯已经拉起,有了些许照明。不时有尽职的官兵在抢救着人员物资,还有些目光呆滞的人,在街边毫无目的地游荡。看起来让人心酸。想到小舒,可能就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禁有些担心。
“小舒有什么亲近的人,或者喜欢她的人在这里吗?”
毫无预兆的,影子突然问出这句话来。
我和陶陶同时在脑海中思索着。
“有!有的!我想起来了!”
陶陶突然尖叫着回答道。
冥思苦想中的我被吓了一跳,老黄却依然闭着眼睛,不动声色。
“我记得几年前,小舒曾经资助过一个贫困山区的小女孩。后来那个小女孩还来找过小舒,我们一起带她逛街,买了文具、食物还有新衣服。当时那个小女孩说,这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贫困山区小女孩?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这样的回忆,我会记得所有事情的细节,除非那件事从未发生。
“当时你去非洲行医了啊,参加了那个什么国际医疗队,去了好像一个月吧。”
确实,几年前我曾经跟随国际医疗队,去了埃塞尔比亚进行医疗援助。整整一个月,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当地人的生活环境让我感到触目惊心,他们似乎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记得当时有个小女孩跟了我们的车队几公里,只是为了喝上一口洁净的水。这样的故事在国内简直不可能发生。可能是当时内心的触动太大了,导致回国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心情都很忧郁。我想正是因为当时陷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无法自拔,所以小舒和陶陶才没有把贫困山区小女孩的事情跟我说吧。又或者他们其实有跟我说过,只是我完全没有在意。
“那就是了,看来那个小女孩又来找小舒了。”
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又来找小舒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把小舒带走了?”
陶陶的声音又激动起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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