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棠华一说,鱼皎皎反倒是觉得困了起来。
这是当然的了,毕竟现在时间可不早了,人在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总是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可一旦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各种生理上的疲惫便纷至沓来。
她的身体在告诉她该睡觉了,可人的精神在晚上总是容易跟身体成为两种对立的生物,就像活跃于晚上的当代年轻人,明明身体已经困得不行了,还在玩手机,完全没有闭上眼睡觉的想法。
现在的鱼皎皎也是如此,哪怕身体已经发出了该睡觉了的预警,但她仍然没有睡觉的想法,眼巴巴的瞅着棠华:“缪斯,你真好看。”
哪怕晚上视线模糊,叫人看得不甚清楚,可好看就是好看,不会因为光线的变幻就变得丑陋起来,反而会呈现出一种白天没有的美态来。
棠华皱起眉,眼眸幽暗如深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但又似乎并没有:“不要叫我缪斯。”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向她,有些委屈急切的问,“为什么不能叫你缪斯,你不想当我的缪斯了吗?你答应我了的。”
棠华:“…………”我踏马现在后悔了!
她答应的时候哪里有想那么多,心肝儿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呗,但她现在却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刺耳,因为这个称呼是因音乐而存在的,永远都只会居于音乐之下,而不是平起平坐,甚至超过音乐。
出尔反尔这种事,棠华没少做,毕竟你跟魔谈信誉?怕不是失心疯了!
所以现在她也理直气壮:“我答应过吗?我不记得了。”
鱼皎皎急道:“我记得,我帮你回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你愿意做我的缪斯吗?”
接着,她又压低了声线,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腔调说:“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这声音惟妙惟肖,哪怕是跟棠华亲近之人,都未必能分辨得出这是不是出于她本人之口。
棠华半点没有被戳穿的心虚:“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反正我不记得了。”
鱼皎皎呆了一下,总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不是真的忘记了,她就是故意想耍赖。
于是她也耍赖: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缪斯,缪斯,缪斯——”
她就像是在超市里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在原地哭闹着也非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糖果,大人不肯便苦恼起来,说什么也要如愿以偿。
她说话时一贯都是清清冷冷的,同她本人的性子一样,哪怕是面对想毕生追求的理想,做事说话也是有条不紊,仅从眼中才能窥出几丝狂热来。
可现在她却像是燃烧着的炽热火焰、色彩艳丽的毒蘑菇,既是蜜糖,也是砒霜,让人明知危险,也忍不住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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