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来颔首:“显王登基不过两年,东有齐王,南有楚王,西有梁王,若新皇此时暴毙,恐怕三王相争,又要掀起一轮腥风血雨。且北方夷族虎视眈眈,萧将军若有个好歹,无人镇压边境,朝中又起事端,恐博摩单于趁火打劫。”
“若我们不动手,新皇也不会停手,先杀萧将军,再诛灭武林,最后杀入南疆,”云心鸢面容微冷,“他自当上皇帝以来,顺风顺水惯了,怕不会妥协。”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杯盏:“不如我先去皇宫走一趟,见见另一位故人。”
众人对视一眼,并不吭声,在他们看来,鬼神自然可以自由来去,说不定还能飞天遁地呢。
哦,等等,我确实可以。
“注意安全,”于道子语气清冷,态度却一如既往的温和,“若有空去蜀山一趟,师父想你得很。”
嗯?我和裴笑有那么好的交情?
“关于你师父的事情,他始终心存遗憾。”
提到丁遥,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云随鹤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我身上。
我垂眸盯着茶杯里上下飘荡的茶叶,轻轻道:“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
这一路走来,我失去的太多,除了接受,又能怎么办?难道像前任迦楼罗一样魔怔,整天想着起死回生,重启世界吗?
我微微笑起来:“等此事完毕,我去蜀山见裴掌门。”
半个月后,我骑着一匹枣红马,穿着淡蓝衣衫,来到京城门口,下马掏出路引,递给守城士卒检查。
谢谢,能量这种东西,能省一点是一点。
即便身为新任迦楼罗,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赶路也是靠骑马的。
守城士卒收了我的碎银子,将路引换回来,放我入城。
天子脚下自然繁华无比,街边充斥各种叫卖声,沿途路人看着精神不错,甚至还有异族往来其间。且不说新皇的野心是否过大,至少他算个合格的皇帝。
比老糊涂的先帝要好得多。
于道子、任东来等人已经与我分开,他们身份特殊,若是同行反而更加麻烦。二十年过去,早就没几个人记得魔教萨宁,我这张脸去哪里都不会引起怀疑。
我牵着马走到薛府,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暗地里投来的数道视线。
作为贵妃母家,想来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门房不耐烦地走出来,带着大门大户特意的倨傲,远远不及当年江南薛家门房的素质。
“且通报薛老夫人一声,晚辈就在这里等候,”我将一方木盒和一锭银子塞进门房手里,“若老夫人问起,便说晚辈姓萨,江南一别,她老人家可好?”
薛家祖籍江南,门房自然见多了从江南来的穷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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