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桐与有荣焉,连后脊都挺直三分。
萧清浅笑而不语,不甚在意。她知迟否脾性,不再客套,三言两语说明来意。
迟否闻言震惊不已,虽信萧清浅所言不虚,但疑心此中存有误会,斟酌询问道:“翁家家主身亡之后,纪南城低调许多,为何会突然如此?”
秦孤桐起身抱拳一礼,沉声道:“不敢相瞒,我在太和城之时,曾失手杀死翁家外孙。”
她说完一顿,继续道:“我与翁家有隙,他们一路追杀。就在事发两日前庐巢城中,我还曾与翁家交手。我心念江湖道义放他们归去,本以为事了。谁料到,他们竟然如此狠毒!”
“迟城主。”秦孤桐双手抱拳,神情肃穆,“此事因我而起,本该由我终了。但清浅对我说起城主当年事迹,在下仰慕不已。含山村虽不在建邺城中,然城主羽翼雄健,必定可以庇护无辜百姓。”
萧清浅含笑凝眸,见她英姿玉立,言辞风生,心生欣慰。
秦孤桐见迟否不语,却是泰然自若,不急不慌。
她从风媒处听到消息,满心杀意腾腾,横刀在鞘中轻颤。万不曾料到,匆忙赶去易安客栈的路上,却突然偶遇狗毛。
狗毛本恨她害死自己大哥,试图杀她报仇。可被萧清浅一吓,只得作罢。后来见她练刀。越看越眼熟,便趁着萧清浅不在和秦孤桐交谈套话。方才知晓,她既然是大哥至交好友秦锐之女。秦锐于张舵主亦师亦友,狗毛对他也是钦佩不已。
既有这层关系,狗毛对秦孤桐越看越亲切。又相处数月,看她如看自家侄子。如今异乡相遇,狗毛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喊住:“阿桐!”
秦孤桐闻声一惊回魂。暖风吹过方才觉察冷汗透衣,想来自己刚刚是心乱而气息窜,顿时心悸不已。
两人找了一处茶摊坐下,狗毛说起从太和山分开后重重经历。他本想悄悄潜回天汉寨,先打探情况,再将兄弟家眷安排妥当。
哪知人多口杂,走漏风声。他被带入寨中关押起来,历经千难万险,方才得以脱险。秦孤桐听得心惊胆战,甚是佩服他机智。
从狗毛处听到不少消息,秦孤桐心神一分,冷静许多。纪南城跑不掉,翁家也跑不掉。建邺城虽不禁武,但自己在此出手杀人,岂不是让清浅为难。
她抬头见天色已暗,心中打定主意。托付狗毛前去易安客栈,盯住翁家一行人。自己先回建邺府衙,与萧清浅回合,免她担心。
谁料到一如府中,远远就见东君青飞疏。远见还不觉,近看真是皎如玉树,神寒骨重。又见清浅与他两人相谈甚欢,秦孤桐不免心泛酸气。
好在时不多久,建邺城主匆匆赶来。
本以为将含山村之事告知迟否,她自会主持公道。然而迟否此刻神色,并不如秦孤桐与萧清浅预料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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