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兰明淮一甩脸,根本不愿正眼看他。
兰雍也不恼,扬了扬唇角,抬起手似随意般打了个示意旁边人退开的手势,然后侧开身走了两步停在已然昏迷的江泰的脑袋边上,只差一厘。
“刚才有阵风过来,陛下说的话臣不是听得太清。”他说,“陛下方才好像说江泰是宣华宫里的人?”说着,却又一笑,“但若臣没记错的话,陛下今早离宫时,不是已经亲手把他丢了?”
兰明淮一愣,蓦地转身抬眸朝兰雍看去,对上他目光的刹那,手心竟不由有些发凉。
“既然陛下带他出宫又故意将他撇下,那么想必陛下对他一定是有诸多不满。”兰雍垂眸,目光轻淡地从脚边人身上扫过,“做近身内侍做到这样连主子都嫌弃他的地步,留着又有何用?依臣看,陛下也无需费那番出宫又甩掉他的周折,其实只需要像这样随便踩上一脚——”
“不要!”兰明淮看着他衣摆下一动,脸色陡然一变,抖着声音便喊了出来。
兰雍站定,慢慢转回了视线,静静看着他。
兰明淮咬了咬牙,垂下眸,声音有些轻:“……是我错了。”
兰雍依然没什么表情地静静凝着他,没有说话。
“我不该擅自离宫,还甩掉随侍独自行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眸看着他,眼眶微红却隐含倔强,“皇叔,都是侄儿的错,以后我不会再这么鲁莽冲动,请你饶过江泰吧。”
兰雍看了他半晌,目光微转,淡声吩咐道:“李总管,让御医院派人来。”
“是。”李总管领了命,连忙转身去了。
江泰也立刻被人抬了下去,宫室里此时便只剩下了这叔侄两人。
兰明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然而胸膛频繁的起伏和绷得紧紧的脸色却显示出了他此时强忍的情绪。
兰雍错身走到他身畔,侧过脸,声音微凉:“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做任何事之前都应该想到可能的后果,如果想到了后果也仍然要做,那只有两个原因,不是为了‘做’,就是为了‘作’。”说着,略略一顿,续道,“但无论哪一种,能挽救的机会都不是那么多。”
兰明淮望着他,掌心紧攥。
“那么,陛下好生歇息,”再开口时,微浅笑意又挂在了他唇角边,“臣告退。”
言罢,他旋身袖微拂,举步出了宣华宫门,径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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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日截止之后,接下来,便是考生们备试以来最为紧张的一段日子。随着考核期渐渐逼近,街道上的人似乎也骤减了不少,好像都关在房里用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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