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方教官的情绪很难缓和起来,她现在已经进入了自己给自己布下的情网之下,作为我手下的教官,我很怜悯也很为她着急。
而且,一个教官在办公室里借酒浇愁,会让各国的学员怎么看?按照制度规定,是严禁在宿舍里酗酒的,一经查处,必将严惩。
然而方教官情绪如此,我总不能跟她直接说你不要喝酒,否则我要处罚你——正所谓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处理各种事件的时候,还得分场合,分情况。
无奈之余,我试探地对方教官道:“方教官,别这样好吗,你这样纯粹是在折磨自己。而且,会对……会对学员们有一个不好的影响。”
方教官闻听此言,也微微意识到了什么,她再发出一丝苦笑,道:“赵总教官,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可以接受任何处罚。将我辞退都行,我现在就想喝酒,想喝酒——”
她那扑朔的眼神里,藏满了异样的元素。
见她这样,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抢过她手中的酒,扔出门外,但是仔细一想,觉得在这时候不能使用这种‘暴力手段’,那样只会让方教官更痛苦。
思忖再三,我找来了玛瑞诗亚。
当时玛瑞诗亚还在睡觉,我是拨通了她们宿舍的电话,把她叫出来的。
玛瑞诗亚醉眼惺惺地穿着睡衣出了宿舍,站到我的面前,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道:“赵教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我道:“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
玛瑞诗亚苦笑道:“三更半夜的,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啊?”
我想了想,道:“你去方教官宿舍里陪她说说话,如果她实在还是想不开,你就……你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她想喝酒你就找个小餐馆陪她喝,但是注意不到喝的太多……然后找家旅馆休息休息,明天等清醒了再归队!”
玛瑞诗亚听的一头雾水,反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了?方教官究竟怎么了?”
我苦笑一声:“她失恋了,正在喝闷酒呢,怎么劝也劝不听。”
玛瑞诗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仍然心存疑窦地道:“但是我觉得,这样做,这样做好像不妥吧?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就方教官现在这样子,她非得把整幢楼弄的酒气熏天不可。如果被学员们知道了,她在特训队还怎么混?我是处理她还是不处理她?”
玛瑞诗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那,那我陪她出去的话,明天是不是不用参训了?”
我皱眉道:“看情况吧,恢复的早就早点回来,恢复不早就晚点儿。直到让方教官彻底冷静下来为止。”
玛瑞诗亚道:“那好吧,我试试吧。你先等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
几分钟后,玛瑞诗亚换了一套白色的裙装,随我径直走到了方教官的宿舍。
再细致地跟玛瑞诗亚讲解了一下情况后,我才抬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睡觉啊,队里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还是发生在一名教官身上,让我不知道怎样处理才算圆满。瞻前必须还得顾后,为了防止方教官酗酒过度和因为酗酒造成特训队纪律紊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让玛瑞诗亚陪她出去散散心——哪怕是借酒浇愁也好!其实作为总教官,这个开导方教官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但是深更半夜的,我害怕再出现什么绯闻与不测,造成让由梦误会,甚至被广大学员误传出我和方教官有什么什么关系的言论……我可是被这些‘莫须有’的八卦之事给弄怕了。
我叼了一支烟,不停地捏着鼻梁,反复思考着这一系列的事件,觉得甚是荒谬。
一会儿工夫,办公室的门吱吱响了一声,我抬头一看,见玛瑞诗亚蹑手蹑脚地探进头来。
玛瑞诗亚轻声冲我道:“赵总教官,我出去了,方教官现在情绪还是不稳定,我带她出去消消愁!”
我一摆手道:“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玛瑞诗亚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追出去叫住玛瑞诗亚,道:“出了教导大队大门,往东走有个小镇叫固安镇,那里的酒店和旅馆挺多的,不要喝太多,想办法让方教官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清醒了可能就好了!”
玛瑞诗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赵教官。”
我看着玛瑞诗亚进了方教官的宿舍,然后果真带着她出了房门,一齐下了楼梯。
我一拍脑袋,一阵苦笑。
我在想,自己这安排是不是太荒唐太可笑了?深更半夜的,让学员陪着教官出去喝酒——这件事情如果被上级知道了,我非得被树成反而典型不可!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方教官现在这情形,单单是开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许适当地借酒浇愁,也未必是件坏事。也许是玛瑞诗亚带方教官离开以后,我才觉得稍微有些宽心,毕竟,不在队里喝酒,避免了很多麻烦事儿发生。现在这种境况,也只有以这样一种方式处理了!
我走进方教官的宿舍,将二锅头和一切遗留的酒气消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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