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了起来,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走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陈富生让我们提前换上迷彩服的原因了!在部队,穿上迷彩服往往意味着两件事,要么是训练,要么是劳动。而今天,则是后者。
我找后勤部门的人弄了两把小铁锹过来,然后准备了一个小方盒,装蚯蚓用。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驱车踏上征程。
齐梦燕脸上挂着浓浓的愁绪,暗自感叹:“陈先生在故意折腾我们呢!让我们去挖蚯蚓,哼,这太夸张了吧?”
虽然我心里也有百般疑惑,但还是安慰齐梦燕道:“陈先生做事,一定有他的原因。没准儿这是陈先生在抛砖引玉,第二件事,第三件事,至少有一件是好事。或者,陈先生是在试探一下我们的忠诚度?”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这个老陈,太诡异了!让我们,掌控几千人的你,大队长。还有即将升任副总的我,两个强强联手,去挖蚯蚓亏他想的出来!”
我继续给齐梦燕做思想工作:“行了,别牢骚了!挖蚯蚓至少还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能钓鱼用啊!我当兵的时候,经常被领导安排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洗煤。但我们还是要去做。这是领导者在培养下属服从自己指挥的一种重要方式。陈先生嘛,肯定有他的独特见解。相信我,挖完蚯蚓,肯定有好事。”
齐梦燕追问:“是直觉还是判断?”
我道:“也有直觉,也有判断!”
齐梦燕没再作声,但是她的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舒展不开。
行出五六里路,路过一个渔具店,齐梦燕一拍我的肩膀:“停下停下!这渔具店里肯定有卖!”
我道:“你疯了!陈先生让我们去挖,不是去买。你觉得你买的蚯蚓能欺骗得了陈先生?”
齐梦燕道:“那不都一样吗?”
我道:“不一样。买的蚯蚓,大部分是养殖的!或者是野蚯蚓弄回来喂中药养着。个体都不太大。野蚯蚓不一样,各种生存环境,造就了它们各种各样的身体特征。陈先生要的,是那种又粗又大的!看来陈先生这次是想钓大鱼。”
齐梦燕似懂非懂地继续置疑:“那我们要去哪儿挖蚯蚓?”
我笑道:“四个字:脏臭潮湿。蚯蚓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生活垃圾下面,湿麦秸下面,最好是诊所里扔垃圾的地方,最盛产蚯蚓。”
齐梦燕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忍不住感慨道:“天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太残酷了!简直!”
我虚张声势地道:“对于垂钓爱好者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我们开车驶到了郊区,郊区的管理毕竟比市里差了很多,很容易发现垃圾场臭水沟的身影。而这些地方,恰恰就是蚯蚓最喜欢的藏身之地。
到了一个生活垃圾场旁边,我停下车子,准备去战斗。齐梦燕拉着我的胳膊,试探地央求我:“亲爱的赵龙,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本政委,自己去挖,我在车上等你!”
我吓唬她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觉得这样做,会瞒过陈先生的眼睛?”
齐梦燕反问:“陈先生能看出来?”
我道:“当然。陈先生让我们一起战斗,你要是偷懒,他自然能察觉到!记住我的话,在陈先生面前偷懒,那简直是自投罗网!没有谁能瞒得过陈先生的眼睛!”
齐梦燕将口中的棒棒糖抽出,随手一扔,又是一阵对苍天大地的埋怨。这也难怪,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甚至还有洁癖,怎么甘心在垃圾场里挖蚯蚓?
齐梦燕脸色铁青地跟着我到了垃圾场上,闻到那种腐臭的气味儿,她马上捂住了鼻子,冷哼道:“早知道这样戴个口罩出来了,臭死人了!”
我没理会她,兀自地拎着小铁锹挖了几下,几条蚯蚓被我用手拣了出来,放地盒子里。但是这里的蚯蚓个头不太大,离陈富生要求的标准,还差得远。
齐梦燕瞧了瞧那活生生的蚯蚓,忍不住捂着嘴巴一阵作呕。
我苦笑:“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齐梦燕这一吐,估计是将肠胃里的残留食物全部清了出来。她粗喘着气,表情痛苦地拿纸巾擦拭着嘴巴:“夸张?你忘了我们那次在米线馆”没等说下去,嘴角处又开始流酸水。
我开玩笑地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了一样对付你的武器!蚯蚓!”
齐梦燕皱眉道:“别提这两个字!别提!”
我继续刺激她道:“堂堂齐政委,竟然怕蚯蚓!看来,你这次任务怕是完不成喽。”
齐梦燕似是被我激怒了,她咬着牙一抖肩膀,愤愤地道:“谁说的!不就是挖蚯蚓吗?本政委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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