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洵撒下指间最后一小撮鱼食,笑道:“君上这次瞒地这样紧,谁能收到什么风。我只是觉得这个走向也挺合理的,所以没什么好惊讶。”
“你还说合理?”靳岳伦道,“正宫所出的亲生儿子尚年幼暂不立为储君也就罢了,可是瞒着所有人借着大宴群臣的机会将软禁多年的侄子迎回朝宣布立为储君,这可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言罢感叹了一句,“咱们的君上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血缘这种东西你以为它可靠其实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何况这个唯一的儿子只是个三岁稚童,而有些人却已经可以摆出公然给我们送请帖的架势了。”叶之洵语气平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在讨论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眼前这些鱼好不好看。
靳岳伦听出他是暗指外戚作为不得圣心,忍不住调侃道:“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许身边的女人诞下一男半女的原因?”
叶之洵转过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理。
靳岳伦话出口也突觉不妥,自知自己越过了对方界线,只好移开视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当把话题翻了过去。
这时宁盛言接过了话头,似半开玩笑道:“若不是朝廷有规矩,我们四方侯爵与朝中五品以上大员不可有姻亲关系,恐怕你们两个身边的正室夫人之位早就被人占了吧?”
被意指到的叶之洵和宣少景闻言下意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对啊,”靳岳伦恍然道,“听说宣侯再过几个月三年孝期满了就要迎娶侧夫人了。”说着也是一笑,“你们两个这一点上还真是像,都把正室的位置给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算娶多少侧室然后择优为正呢。”
叶之洵笑了笑,浅淡的笑容中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女人嘛,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行了。正室夫人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太麻烦。”
见众人的目光随即转向自己,宣少景沉默了须臾,声音微沉,说道:“我希望它不会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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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沧云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终于觉得已经可以基本镇定地继续下面的谈话。她看着湛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真的是当朝储君?”
他微微一笑,点头,却道:“你不要觉得我是在戏弄你,事实上这个身份也是在昨晚之后才归属于我的。”见她沉吟着不说话,他又缓声续道,“所以,我昨天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爱莫能助。”
晏沧云一顿,虽然她始终没明白为什么堂堂储君居然在一天之前连在西侯面前说句人情话都不敢,还有湛容进入王都后为什么一直是和她们待在一起,连个自己的府邸都没有这些种种情形都让她十分想不通透,但她这一刻还是敏锐地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所以你今天是专门来帮我的?”
他不答反问:“你想离开这里吗?”
“废话,”她皱眉,“干我们这行的最怕就是惹上朝廷的麻烦,我会喜欢这里就有鬼了。”下意识发完牢骚,她猛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绣花枕头的贾英,他现在是……额,一个镶了金的绣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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