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的手心有些发凉。
“怎么会呢。”叶之洵轻轻一笑,随手般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了顾昔面前,“长柔与孩儿都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谁没有过去呢,我也有过。”然后看向顾昔,“我从不与过去的人计较。”
顾昔望着他的眼睛,伸出手去接过了橘肉,心里却又是一沉。
“你当真能放下采薇?”夙夫人忽然道。
采薇?顾昔抬眸朝叶之洵看去,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叶之洵的眼神淡了淡,唇边的笑意却反而又再扬起了一分:“母亲在长柔面前提起已过去十年的事,是否不太妥当?”
夙夫人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都想清楚。于王都相识,才不过短短数月,但你便决意娶她,而她也决意离开西侯……你身为南侯,若在此事上一时冲动……”
啪。
叶之洵忽然一掌拍在了茶案上,夙夫人看着他,咽下了尚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顾昔也险些捏破了尚握在手里的橘子。
但叶之洵却缓缓扬起了唇角。
“还不出来?”他意味深长地说着,目光瞥向了右边被挂起的帷幔处。
半晌后,从帷幔后磨磨蹭蹭地转出来一人。
顾昔讶然:这不是那个谁么……对了,叶之洵的小妾,应该是……姓康?
“妾身见过侯爷。”她懦懦地道。
叶之洵喝了一口茶:“还有呢?”
她便咬了咬唇,看向顾昔,行了个礼:“长柔夫人。”
顾昔不由感叹这氛围越来越暗流汹涌,却也只好顺着叶之洵,摆出侧夫人的仪态,说了句“不必多礼”。
夙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隐隐透着尴尬,但顾昔觉得,她原来脸色也不怎么好,像是身体并不康泰。
“早知母亲找了康娘子来说话解闷,我与长柔就该晚些时候再来了。”叶之洵状似随意地说完,放下茶杯,站起了身,“孩儿先行告退了。”
“之洵。”夙夫人忽然唤道,“你说为母近日若要出门,可找长柔小姐相伴。明天我想去看看之澜,你,便让她陪我去吧。”
叶之洵回身,微笑道:“今年母亲寿宴与往年不同,适逢孩儿大喜,母亲若外出受了风寒届时可如何是好?”不等夙夫人说话,又道,“不过还有五天,母亲稍等等再去探望大哥吧。”
语气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容置喙。听似建议,其实是命令。顾昔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便看见夙夫人眼中蓦然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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