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加掩饰的询问,得到了老余甚至繁一的支持和肯定。老余在电话里告诉他:“关于曾惜家里的情况,我知道的不多,只记得她大四快毕业那会儿请了一个多月的假,系里差点不让她参加毕业答辩。听说是她爷爷病了,肺癌,曾惜是离异家庭的,从小跟着她爷爷长大。后来她回来的时候就戴着黑纱了,她爷爷去世了。”老余在电话里边回忆边感叹说:“那之后,她后妈来过一回学校,真是个彪悍的大老娘们来跟曾惜要钱你知道么?好像是为了她爷爷留下的一点存款。说起来也是曾惜这家伙不争气,年轻力壮的还怕打不过那半老徐娘么!冲上去给她两耳光啊!”老余一激动,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
陈卓考虑着,把他拉回来,问他:“曾惜把钱给她继母了?”
“没有钱!”老余强调着:“曾惜跟她解释,她爷爷留下的钱都用在抢救上了,一分都没剩,有医院的发票为证。结果没什么卵用,后妈不信啊,非要她拿钱出来,还要上去搜曾惜的宿舍,你说是不是疯了,就在曾惜她们宿舍楼下闹,撒泼打滚。还好饶静回来了,上来就把旁边同学刚灌满的开水瓶砸在泼妇跟前,麻溜儿的把人吓走了。”老余接着绕到歌颂饶静的简单粗暴上去,他故意隐掉了景深的情节,他在心里衡量过,觉得陈卓比袁景深适合曾惜多了,虽然和袁大夫既是校友又是同事,他却更愿意站在陈总这边。
老余虽然浮夸惯了,眼神儿却从来不瞎。
他后来建议陈卓再问一问繁一,他说繁一知道得更清楚,当年繁一陪曾惜回去过一次。曾惜从来不说她的家事,他们几个人彼此尊重,只听该听的部分。
陈卓打给周繁一时,她刚和父母吵完架。了了听他说完大意,她角度犀利,毫不客气的问他说:“陈先生,你还是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曾惜这人清水一潭,简单得很。你要真的合适,再探究她的家事不迟。”
陈卓在电话那端笑了,在心里反思,自己果然女人缘不行,到了周繁一这儿,横是被摆了一道。他想了想说:“你们想知道些什么,我知无不言。”
繁一觉得在这些事上没什么好委婉的,她明白说着:“曾惜是做的,你的个人信息她也很清楚,我就不问了。你情史如何?要是有过三四五六个女朋友的,那就算了,你跟曾惜的三观不和,就不用再问了。”
他也猜到繁一会问这些,他想了一会儿,回复她说:“有过一任女友,两年前分手。”
繁一不信,绕了一圈来问他:“陈先生,一般长得好看的人,通常身边异性不断,只要他点点头,总有很多人愿意靠上去的,你说对吧?”
“你是说我?还是说曾惜?”他其实很少觉得自己是生得好看的人。
听在旁人耳朵里,便觉得这是矫情了,繁一哼了一声,道:“曾惜是因为太执着了,所以情史简单;陈总不像是执着的人,又为了什么只有一任女友呢?”他想说他怎么就不像是执着的人呢!虽然他也没觉得那些给他留言、留纸条、送点心的姑娘有什么不好,只是不在他的世界里,他看她们就像隔着电视屏幕,是别人的故事。他也有许多对心爱的人的想象,从前是因为有晨菲在,他把这些想法都寄托在她身上,他其实骨子里忠厚老实,只可惜外头看着不像。
后来他和晨菲好聚好散,那些想象他自己收一收,存在角落里,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直到遇到曾惜。
“我们是同学,后来因为大学不在一起,分开了一段时间,等毕业后才又在一起。她是学画画的,常常不在上海,我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也一直在外面,我们聚少离多,最后就渐行渐远了。”他老老实实的如实相告,他本来以为这些事情会先讲给曾惜听,他自己从没想过要隐瞒,但没想到先知道的是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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