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便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事情还没说完,回什么宫?”
陆启沛便不多问了,自顾自翻出套茶具来,在祁阳面前泡起了茶。
祁阳隔着缭缭茶香看向对面的人,少年眉眼清隽,姿态闲适,早已没了最初被自己逼至墙角的慌张。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坦荡而纯澈,却偏生在漩涡之中,万般不得自由。
看着看着,祁阳不禁问道:“你可曾有过怨怼?”
陆启沛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泡茶的手微顿,又垂眸想了想,道:“有过吧。”
死过一次的人,再如何的心胸宽广,又怎么可能没生过怨呢?就连重生之初决定远走,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得开而已,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处境,想要报复谈何容易。
这一句问答过后,两人便都不言语了,只有泡茶动作时偶尔的水声传来。
直到茶水泡好,陆启沛亲手将一只盛满碧绿茶水的茶盏放到祁阳面前,后者才再次开口道:“你既什么都不瞒我,那便说说吧,将来有何打算?”
陆启沛捏着茶盏的手指有些用力,微微有些发白:“我会设法,让陛下收回成命的。”
祁阳微怔,旋即反应过来,气得直接起身,隔着案几便抓住了陆启沛的衣襟:“你在说些什么?!”质问了一句,愈发怒不可遏:“我都没嫌麻烦,你竟敢想着退婚?!”
陆启沛猝不及防,然后一抬眼就对上了祁阳气的横眉立目的脸,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没把滚烫的茶水泼两人身上。她是意识到危险,赶忙将手中茶盏放下,又道:“殿下息怒,我只是,我只是……”
她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祁阳却已经瞪着她狠狠道:“没你说话的份儿,听我的!”
在公主殿下的强势下,陆启沛没出息的怂了:“哦。”
祁阳看她这样也是没脾气,拽着对方衣襟的手松开,重新坐下端起茶盏就饮了一口。结果刚泡好的茶还烫着,她又饮得急,顿时烫得她舌尖一麻险些吐了来,碍于颜面又强自忍下。
陆启沛见了顿时着急,举着杯子赶忙催她将热茶吐了,又拿了未烧过的清水叫她含着。直忙活了好一通,见祁阳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松口气:“殿下张开嘴让我看看,是不是烫伤了?”
祁阳当然不肯,舌尖悄悄抵了抵贝齿,只有一点轻微的麻痛,感觉也还好。于是她严肃着小脸摆摆手,正经道:“我无事,还有正经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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