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大权的辅政公主,与逐渐长成只待亲政的少年天子,明眼人都知定有一番权利交锋。
这是最易给人可乘之机的时候,然而如今还能有这份心思的人却是不在了——三年前刚刚复爵的楚王设计了魏王出头,意图在小皇帝与祁阳夫妻之间埋下龃龉。一则他是想使幼帝孤立无援,来人再好图其他。再则他被贬一年,心中其实对陆启沛恨意颇深,想要寻机报复。
可惜楚王被贬一年那急躁的性子依旧不改,仍是在急躁上栽了跟头。无论暗卫还是大理寺,最后都还是查到了他的身上,三年间早被祁阳弄回王府吃自己去了。
齐王和魏王更不必提,一桩桩一件件事经历下来,两人早没了最初的心气。虽然不服还是不服,可手下的势力被打压,又没被赶尽杀绝,便也狠不下心赔上自己全家的性命来一场豪赌,最后自然也就渐渐歇了心思,变得老实起来。
朝堂上少了这些不安分的人,便是少了许多党争,难得风平浪静。至于所谓的帝党和公主党,其实也不过众人自诩,事实全不如他们所想……
少帝满十五时,祁阳简直欢天喜地,与他好好办了场生辰宴,第二日便送上了若干美人图。
小皇帝捧着一堆画像懵懵的,扭头就听他姑母跟个保媒拉纤的媒婆似得,一张张与他介绍。说这个家世显赫,有利于他来日掌权。说那个品性温厚,可替他管束后宫。又说谁身体康健,好与他开枝散叶……把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皇帝生生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捂上耳朵躲起来!
然后小皇帝就真躲了,除了议政的时候,他见着祁阳就绕道走——除了被姑母保媒拉纤的架势吓到之外,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大婚亲政意味着什么。
祁阳早三年就跟他说了,等他亲政之后她就要带驸马回封地生活。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以此远离朝政,免得“公主党”的官员们不死心,无形之中再给少帝亲政添麻烦。实际上祁阳想跑的心蠢蠢欲动,也只有“偏听偏信”的小皇帝全信了她的鬼话。
信了姑母鬼话的小皇帝还有些惆怅:父亲死后,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姑母了。可姑母为了避嫌还得去封地,今后再想见一面都难……这样一想,他忽然就不那么想亲政了呢!
然而还没等小皇帝惆怅完,就被他万般不舍的姑母逮住了。
祁阳双手按在少帝肩头,平视着已经长得与她一般高的侄儿,对他语重心长道:“阿齐,咱们当初说好的,三年后你大婚亲政,我与驸马就要离开。现在时候到了,我该信守承诺,你也要担起属于你的担子了。逃避可不是好男儿,好帝王该有的做派!”
小皇帝委屈巴巴看着她:“不是说好五年也行吗?姑母,朕还不想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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