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萧忘尘点了点头,可眸中还是有几分不解。在长歌的心中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平静的表象下,那时而凌乱躁动的气息,说明她已面临一个突破的关卡。高唐云梦渺然如梦,而忘情心经呢?只在情路间坎坷徘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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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落难的时刻,才会知道朋友的珍贵。归隐带着归清一口气跑到了城外去,从那黑黢黢的夜跑到了天光乍开,跑到了细雨停歇。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或许是雨水,也可能是鲜血。归隐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可没有一次像这般痛苦,她的面容因为痛苦几乎要扭曲了,那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尤为可怖。
“归姐姐,你你不该为我挡这一剑的。”归清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似乎想触碰归隐肩上的伤口,却又被她那凶恶的眼神给吓得一缩手。水做的女人,眼泪哗哗的流淌,就算是骂起人来也是软绵绵的,“她、她看见了你为什么不收剑呢……晏家的人都是那么可恶可恨!归姐姐,你和她不是朋友么?”
“闭嘴!”归隐的心情很差,这喋喋不休的话语更是让她心烦意乱,恶狠狠地盯着归清,她说道,“你走吧,随便你去什么地方,只是不要再跟着我,就算我爹留下的手书,我也不可能按照上头的吩咐,照顾你一辈子。”归隐要赶人,内心深处的那种孤独寂寞不会因为身边有个如同麻雀般乱叫的人而减少分毫。脑海中交错的是晏歌那或是温柔或是冷冽的眉眼,最后都幻化成一把又一把的利刃,狠狠地挖出了一块块血肉。
“我、我要给义父报仇!”一听说自己将要被丢下,归清霎时间就变得慌乱无比,她克服了那种畏惧,猛地抓住了归隐的手。“归姐姐,我不要离开你!”
归隐不喜欢这等亲近,她和归清也没能够亲近到如此的地步,拂开了归清的手臂,她将金疮药仔细地收好,冷着脸说道:“你要报仇你自己去,我告诉你,我不会去救你的。”冷言冷语下,是一副冷心肠。不是赌气、不是别扭、不是开玩笑,归隐是很认真地说这句话。归清咬了咬下唇,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惨然样貌,这能够勾起一个大男人的怜惜,可如何能够打动归隐的铁石心肠?
就算是此时归清闹自杀也不能够阻拦住归隐离去的脚步,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她那张惨白的脸上满是漠然与麻木。因为行动牵扯到了伤口,那种清晰的撕裂般的痛楚传来,偏生又从中寻到了几分快感。她仰着头在大笑,可那等笑声比嚎啕大哭还来得让人难受。
归隐能去哪里?一个人提着刀杀入朝暮门、杀入浣溪沙?她有这等胆量和气魄,可最后又能够获得什么呢?她能够在千百人之中取一人之性命么?晏鸿是江湖上公认的高手,而朝暮门楚云朝则是江湖新秀。他从来没有出面,可是江湖上的一些大事情,似乎都避不开楚云朝这个名字。这么一个深居简出的、很有可能已经练成了高唐心经的人,能够有几成的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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