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被她忽然间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接过话应道:“当然是晏二爷啊,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如果还是晏鸿当家,那么晏歌怎么样了?她去哪儿了?归隐正待开口,可是想想这汉子未必知道。如同寒霜般冷酷的面容略略的和缓,她又问道,“只有你们桃源派的弟子?我看这劫道的人身家功夫可不是出自一个门派。”
“那倒不只是我们桃源派的弟子,还有香山派、遵生门、寒玉教、山字镖局什么的……我们都是不肯依附浣溪沙或是朝暮门,而从派中逃出来的人。”中年汉子应道,见归隐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兴味,他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女侠,要不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寨主?”
那等小心中夹杂着试探的目光,归隐尽收眼底。这人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呢?归隐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淡声道:“带路。”刀柄在那中年的汉子胸口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这中年汉子感激地朝着归隐拱了拱手,赶忙几步向前将自己的几个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兄弟们给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山间的寨子还真是有模有样,一排排的小木屋倒像是一个村落,远望去是那佛寺中的宝塔。寨子门前立着一面青旗,上头写着“连云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中年汉子垂头丧气回到寨中的时候,一群人涌了出来,乐呵呵地笑问道:“赵大哥,这一次又带回了肥羊吗?”
“去你的!”中年汉子啐了一口,骂道,“小崽子赶紧去把寨主给请出来,说是有贵客到了。”这头对着那年轻的汉子是耀武扬威的,一转头瞧着马上那漫不经心的归隐,又是一副点头哈腰的可怜作态。
归隐从马上滑了下来,在那一群汉子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朝着堂中走去。里头的桌椅有新有旧,正中间悬着一副歪歪扭扭的匾额,上头题着“义薄云天”四个大字,匾额下有一张铺着虎皮的梨花木座椅,那椅子上的龙头早已经被人摩挲的光滑发亮。在虎皮交椅旁,有两张稍小的椅子,一前一后的摆放着。这群说是四下流亡的江湖人,恐怕直接占了人家山贼那现成的山寨吧?归隐冷冷一笑,一旋身坐上了那虎皮交椅,忽然间耳旁响起了一道如同雷鸣般的暴喝。
“哪里来的小娘皮!敢坐俺高哥哥的椅子!”
这是一个壮硕的长满了虬须的黑脸汉子,在这凛冽的寒冬中,他只穿着一件单衣,还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他的腰间插着一把黝黑的板斧。他暴喝一声还嫌不够,又大声的嚷嚷了几句,惊得堂中人纷纷捂住了双耳。“我说赵老三,你都带回来些什么玩意儿!”这粗鲁蛮横的人有可能是连云寨的寨主么?归隐没有理会他的骂语,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的一个站得笔直、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衣袍虽旧,可浆洗的一尘不染,他的腰间还佩着一把剑,上头悬着双鱼佩。
“云虎,退下。”这年轻人说了一句话,那粗鲁的汉子立马噤声不语,退到了他的身后,只瞪着一双如铜铃般的眼,虎视眈眈地望着归隐。“姑娘,你是——”
“归隐。”归隐淡淡一笑,悠然道。“我知道你,你是东海剑派的弟子,只不过不甘心并入西楼剑派中吧?八剑联盟早已经名存实亡了。”她这话一出,年轻人的面色更是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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