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你怎么这么多事?”一个村民快口骂道。
佩玉压低了眼帘,飞快瞟了他一眼。这人名叫岁弄,是村长的堂弟,刚才那栋有女人哭泣声音的房屋,也正是他的家。
“你插什么嘴?这么多舌你自己进去!”村长心烦意乱,骂了他几句,然后从袖里取出一方赤红色的玉石,温声道:“拿着这个就不冷。”
他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孩死在血雾里,玉日后再取来就是,生死关头,计较这种事没什么意义,何况玉佩原来也不是他的。
佩玉眸光暗沉,这块被雕成红鲤形状的玉佩,曾经为岁寒贴身佩戴。
她接过玉,一丝暖意从手上蔓延开,驱散了周身寒意,倒是个好东西。于是她抹抹面上的泪,委委屈屈地应了,满脸不情愿,慢慢挪入血雾之中。
村长翻开观花境,却发现上面红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显现出来,人顿时就慌起来。
炽翎与观花境相互感应,按理他能从镜上看到炽翎附近,也就是血雾中的景况,可如今这样情形……难道是女孩一进血雾就被吞噬了吗?
偏偏这时候还要有人来烦他。
“爹爹,”岁寒怯怯地说:“那块玉说过给我的。”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赔钱玩意,你师父现在在哪?要紧处一点用没有,当初就该把你埋到后山去!”
岁寒捂着红肿的脸,眼泪啪啪就落了下来。
血雾好似鬼魅大张的口,很快就吞没了女孩小小的身影。
村民长舒口气,但马上又忧心忡忡起来,“这贱种能走出去吗?”
“说不定能呢?她和她娘一样,命硬得很。”
佩玉走入血雾后,面上怯弱之色转瞬消逝。她抬起手,血雾好似看到亲人般,熟稔地舔着她的手背。
她当年被称为血魔,便是由于所行之处,血雾相随。这种充斥着死亡、不详、断绝生机的雾气,原本就是因她的冲天怨恨而生。这次彦村被血雾所围,想来是受她重生的影响。
佩玉将血气引入体内,眉心出现一点朱红印记,宛若灼灼桃花瓣。只是如今这桃花的颜色尚浅,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还是不够强啊……
血雾本身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只是其中藏有许多尸傀,还会不断吸引妖鬼、魔物来此,毕竟怨恨本就是他们最好的养料。
为了不徒增麻烦,雾气需得早些散掉。
她心中微微叹口气,负手往血雾更深处行去。距离孤山入门试练还有一年,她要做的事多得很,时间总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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