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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走出见贤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高塔沉浸在夕阳中,身后是无际的大海,波涛声滚滚不歇。
见贤阁就这样立了八百年,如圣人立于川上,俯视与守望着人间。
圣人在思索天地大道,孤山弟子们却在喝茶闲话。
白汽氤氲,茶香袅袅。
怀柏倒了四杯茶,茶水清亮。她把茶盏递给佩玉,“试剑还有一礼拜,不必紧张,当作寻常练习便好。”
余尺素点头,捧着热茶,“要是进了前十,我们便能一起进天海秘境了。”她的眼睛发亮,“天海秘境哎!我一定要多拜拜吕祖,好让我们能一起入选!”
怀柏大笑,“求人不如求己,你还不如自己好好练练。”
盛济怅然:“可惜我到如今还未得到一把好剑。”
怀柏劝慰:“命里有时终须有,缘分到了,自然会遇见。”
佩玉捧茶不语。
怀柏有些担心,徒弟的话本来就不多,到了东海后就更少了,像是变成一截木头。她叩桌,问:“佩玉,你在想什么?”
佩玉望着茶水,轻轻摇摇头。
怀柏心里更愁了。
余尺素翻开玉简,“这大师姐真是个好人,居然亲自给我们送来。”
以霁月的身份,自然不必做这等小事,亲力亲为足以见她对孤山之人的重视。
余尺素笑道:“托了玉姐的福。”
盛济道:“原来圣人庄也不全是蝇营狗苟、虚情假意之辈。”
佩玉突然发声问道:“为何圣人庄事事讲求仁义,却滋生出许多道貌岸然之人?”
怀柏想了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托着下巴,“其实圣人说的话是没错的,许多我都十分赞同。但是渊风这个人,并不如话本故事里那样伟岸。也许她本心不坏,但就是做不来一个圣人。”
“她在这个位置,做的每件事都好像没有错,但因为她本人的缘故,成效却要大打折扣。我只是看不惯她这个人,但对她的道,其实颇为认同。”
她虽身为玄门弟子,却也与渊风一般,有一颗济世的心。
只是大道三千,个人有个人的道途,也有个人的机缘。
木门被轻轻叩响。
有人细声细气地问:“佩玉在吗?”
佩玉目光微凝,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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