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风华大喝一声,裂缺出鞘,飞电般朝地上坐着的女子刺去。
陵阳君侧身闪开,施施然地站起来,手揩去唇角的血,舔了一下。方才她尚有余力,不过示弱于人,好趁机偷袭。这本就是魔,阴险狡诈,玩弄人心,寥寥几句话,便可扭转局势,叫人溃不成军。
“大师兄!”
陵阳君听到灵素峰主景仪带哭腔的声音,本想出言嘲讽一番,转过身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叶云心立在原处,愣愣地望着她。
“怎么回事?”叶云心问。
丁风华红着眼睛,“怎么回事?你看不出吗?这个女人是头魔,偷袭了大师兄!她是魔!”
叶云心置若罔闻,灰茫的眸子直望向陵阳君,问:“怎么回事?”
陵阳君忍不住往后退去,想把自己埋在乌黑的魔气里。
景仪哭哭啼啼地疗伤,只是刃上带魔气,于宁宵而言便是一柄淬上剧毒的凶器。
他微微侧过头,看见自己留在栏杆上的那手印,栏上覆着薄薄银霜,体温焐化霜雪,于是留下了一个手印。
就连冰冷的霜雪,捂了一盏茶,也化开了。
为什么有的人的心,捂了几百年,还是可以薄凉至此呢?
怀柏地垂着眉眼,眸子漫上一层水雾。
云中升腾而起,悬在她的身前,她抬起手,握住剑柄。
青色的长袖无风自动,松松挽着的青色发带断裂,乌发如水墨一般散开。
云中再次出鞘。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的霜白剑光,汇成一柄巨剑,裹挟浩荡银河,自空中斩来。
避无可避,势不可挡。
陵阳君瞳孔微缩,自袖中抛出一物,随即转身血遁而去,没有回头。
怀柏看清那物时,眼睛猛地张大,云中顿在半空,剑光溃散,银雨乱洒,流星飒沓。她抬手握着那株闪着莹莹绿光的小树枝,朝叶云心掷去,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把木灵给她吗?!”
叶云心痛苦地合上眸,一滴清泪从眼角坠下,“我不知道……我以为……”声音稍顿,“她是我道侣,我愿意把命交给她。”
怀柏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想起自己也曾这么信过一个人。那时所有人都让她防着鸣鸾,可她还是眼巴巴地凑过去,把心捧给她,把命捧给她。
情这个字,如果能拦得住,也就不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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