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也就没叫醒她,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但此后一连几天,她的胃口都不是很好,早餐也只吃了一点就出门了,一起晚餐的时候也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头。换做是别的时候,岳母一定会取笑她是不是怀孕了,但这次悦农什么也没问。
男人什么也不打听,照常上班下班,有空闲也是带着儿子出去见朋友,好像她们女人家的事他不方便参与,只好绅士避让。
然而盛宠的情绪终于还是在这一天爆发了。
事情是这样的,她正在给孩子们上课,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姑娘们有些躁动,她忙着压制气氛,助理进门来说有她的电话,她问了是谁,助理说是她弟弟的朋友,说着中国话。
弟弟的朋友?皮皮的朋友?
她狐疑之下将姑娘们交给助理来处理,自己去了外间办公室接起电话,来电话的人是个叫黄谦的男人,她思来想去,似乎中学时皮皮身边的确有那么一个朋友跟着,她本以为对方是想知道这些年皮皮去了哪儿,已经在脑子里想句子打圆场了,但对方却意外说了别的。
“皮皮姐姐,那个,其实不是我找你,事情是这样的,前阵子我认识了一朋友,聊起来才知道我们间接认识,他也是看报纸才知道你是盛老将军的孙女。”
“嗯,有什么问题吗?”
黄谦似乎有些为难,言语含糊说出清楚,“我觉得,我还是让他自己来跟你说吧。”
她这边挂了电话,过了十秒,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对方用一种有些疲惫的声线告诉她:“我是怀秋的战友,我叫柳辉。”
“……”
“盛小姐,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你不好意思,但我有些事儿必须和你说。”
“……关于怀秋哥哥的……吗?”
“是的,是这样的,我一直知道怀秋有个女朋友,但他嘴巴死紧,从没带出来给我看过,因而我一直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直到他遇难去世……”
盛宠这边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捂着嘴巴落下泪来。
柳辉知道她已经哭了,但还是继续说道:“他出事前还来找过我,我还骂他不够义气,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我瞧瞧,他就笑着说‘就快了’,我都准备好见面礼了,没隔几天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才知道他出事了……前阵子我认识了黄谦,他整好认识你弟弟皮皮,黄谦和皮皮以前是同学,老听皮皮说怀秋的事,所以认识怀秋,我问他听没听说过怀秋生前有没有女朋友,黄谦说不清楚,只知道皮皮和他哥都把你当公主一样宠着……我知道皮皮结婚了,所以,盛小姐,我冒昧问一句,怀秋生前爱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盛宠这边已经泪流成河了,她满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心如坚石,可时隔数年从故人嘴中听闻怀秋的任何事,还是忍不住酣然泪下,听完柳辉的话,她恨不得对着电话大声喊,“是我!是我!他爱的那个人是我!”,可是到了嘴边的,只是一记一记令人心碎的抽噎。
“如果你不方便回答,我也就不问了,怀秋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不是走的实在太仓皇,太叫人戳手不及,我也不会这么心痛失了礼数,一想到他掉进海里连尸身都找不到,我就一阵一阵难受……”
说着,柳辉抑制不住的掉下了男儿泪,磨着后牙根哭着。
盛宠愣住,尸身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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