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利落劲装,额头上系着黑带色的光头男站在桌子上,挥着双手叫嚣着:“锅炉工满了,清扫员满了,抬水员也满了,茶水员也满了,现在只有按摩工了,有哪个能做的现在到前面来接受测试。”
满厅唏嘘声一片,长吁短叹中,有几个矮个头的男人女人走了过来,我也走了过去。维拉则站在墙角,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在北欧留学时,我为了不使自己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曾加入某华人社团,在里面学了不少中医理疗功夫,按摩水平虽一般,但自信还能找准背部和足部穴位。
进入了考察室,给一个胖乎乎小老头重重按摩了几下后,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我顺利成为了这间小浴场的按摩工。
维拉站在角落里,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惊喜。
不到三天,我便适应了新的浴场生活。这里的浴场和我之前做过的两家截然不同。
偌大的白雾飘飘的浴池里,粗犷的男人们光着身子和一些从事不正当职业的女人们高声调笑,蒸汽雾朦中,有几对甚至还现场表演,一会儿钻入水底,一会儿随着飞溅的水花冒出来,一旁的男人女人起哄高笑不已。
浴池旁边,宽敞湿润的按摩室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几张按摩床,上面躺着几个赤着上身的光头壮汉,一边说着粗话一边爆出大笑。
站在按摩床旁,作为按摩工的我正在努力干活。我打扮得不伦不类,既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我用头巾把头发包得严严实实,脸上画些海盗脸上常出现的花花绿绿,嘴唇涂成血红色,就像那些经年嫁不出去的老媒婆。
我身着男袍,常拉起半截袖子,露出涂着黑油的胳膊和手掌。当我在他们背部找准穴位使劲按下去时,便听到杀猪般的叫声:“你到底男人女人啊,怎么用这么大的力?”
我说道:“我可没用多大的力,只是你的穴位在这里,我用五根手指往里面使劲,你才会痛得厉害。放心吧,按完后,保证你舒服。”
他们怒骂着,嘴巴里发出不干净的名词和动词,我一概过滤不管。但按摩结束后,他们从按摩床上下来时,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按功不错,下回还来找你。”
我说着些逢迎拍马的话,一脸谄媚的笑。其他两个男按摩工则对我横眉冷对。
这里的海盗看起来和《加勒比海盗》里的海盗差不多。头上包着各种颜色的头巾,有的是光头,穿着劲装短打,腰上系着黑色或深色的带子,脸上画些奇怪符号,背部和腰部刻着似龙非龙的纹身,脖子上戴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骨头项链或木珠项链。
我打扮成不男不女的模样,就是为了迎合这里的习俗。在我看来,这里完全打扮得像女人的女人多半是从事非正常职业的,我做的又是敏感工作,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怪一点。
维拉起初看到了我,还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赞叹道:“珊迪姐,你越来越像女海盗了。”我大笑出声。
维拉不久也找到了工作,在一个海盗小头目家里做打杂的。他的活计比我的轻松,只用帮厨房干活和打扫房子,干完了后就可以睡个蒙头大觉或出去逛上一圈,让我羡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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