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我的头随着母亲的力道,略歪了过去,“但是雪太大了,所以还是弄了满头的雪水。”
母亲擦完我的头发后,将毛巾递给一旁的使女,问我:“你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呢?”
“先吃饭吧,我饿死了。”我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餐桌旁,连手都没顾得洗,直接抓起两片黑麦面包就往嘴里塞。
珠姨和两个使女惊呼起来,母亲却淡淡笑着,并未加以阻拦,也未表现出多少不满。她任我这样不符淑女规范地吃着东西,及大口喝着银杯里的牛奶。
我练了大半天的剑,又学了几个钟头的魔法,早已饿极了,此刻几乎是狼吞虎咽。族里有规定,学习与训练间不得吃任何东西。老师们全都严格遵守规定,所以把我饿了大半天。现在让我来装淑女,怎么可能装得起来?
母亲含笑着看我吃东西,偶尔说上一句:“小心噎着了。”
我连声“嗯”着,可吃东西的速度却仍未减慢。
吃完后,我连打几个饱嗝。使女们躲在暗处,连连摇头。珠姨见我准备用沾了黄油的手往桌布上抹去时,终于忍不住冲过来阻止道:“阳光小姐,您为什么不用桌上的手帕呢?”
我耸了耸肩,“麻烦呗。”手帕在我的对面,我懒得弯身伸手去拿,干脆就用了身旁的桌布。
“您可真够懒的。”珠姨骂咧着,将我沾着黄油的手按住,用眼神示意一使女将手帕递了过来。
珠姨用手帕擦着我的手,用埋怨的语气对母亲说道:“夫人,您也不管管小姐。虽然生得美貌,可这言行举止……”
母亲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手被珠姨擦得干干净净,手帕沾染浅黄的印迹。珠姨将手帕放在了托盘上,便咕哝着走出去了。其他使女开始收拾餐桌,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餐具收到托盘上,鱼贯走出了大厅。
厅内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的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我伏在母亲身边,似作无意地问道:“母亲,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小到大,我从未问过母亲我的父亲是谁。因为外婆从小就在我耳边重复叮咛,生身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现在对我最好。我若向母亲问起这些,定会伤了她的心。我很听外婆的话,所以一直以来从未向母亲问及此事。
可今天下午遇到蓝胡子矮人的事激起了我想了解父亲的欲望。他当时掷地有声地问我:“小姐,您有父亲吗?您的父亲是谁?”
回到家,看到母亲,我的心里竟涌起一股冲动,脱口而出问我的父亲是谁。
此时,厅内除了我和母亲,再无一人。壁炉的火光照亮母亲恬静的脸,她的眼睛清澈澄澈,平静无波,显然对我的问题并不意外。我甚至有种错觉,母亲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已经准备好如何回答,因而显得波澜不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