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读着信,泪流满面,浸湿了一块又一块的手帕。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能平静下来。
她靠在床上,提起笔给莱斯雷写回信,她告诉他,她的心里一直有他,她把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对她存有很深很深的感情,但亲爱的莱斯雷,这并不是爱情,母亲提笔写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生活中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母亲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封回信给他,可据说莱斯雷并没有领情,细细阅读过后,居然把她的回信给撕了。
他接着写信给母亲,信中对母亲回信中提到的情感只字不提,只是写了他和依莱的日常生活状况,并提到他和依莱有多么想她,他们都非常非常爱她。
小依莱还不会写字,可画了几幅涂鸦之作,在粗糙的纸上画了太阳,小鸟,华丽的帐蓬,还有一个简单的女人头像,长长的头发,温柔的眼睛,那就是母亲。莱斯雷把他的画作也一并放进了信封里,派人送往了赤鹰的城堡。
母亲收到了回信,看到了依莱的涂鸦,又忍不住哭了。
当冬天过去,春天又来临的时候,母亲把依莱又接了过来,小依莱这时已经四岁了,我的妹妹依星也快三岁了,两人已经可以一起坐在地上玩游戏了。
当他们嘻笑着在母亲的床下游戏时,我常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我不喜欢我的妹妹依星,更瞧不起那个私生子,这两个小孩原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他们全是我的肉中刺,眼中钉。
依星夺走了父母对我的关注,夺走了母亲曾对我的百分之百的关心;而那个小依莱更是赤鹰皇族的耻辱,是母亲曾经背叛父王的一个证明,是我心头抹不去的一种痛。
我可以原谅母亲,原谅她曾经犯下的错,却无法原谅那个不该出生的小屁孩。
我冷冷地盯着他们,暗暗咬着牙,强压住心中的厌恶。
小孩子们的心思有着不可思议的敏感,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我的敌意。他们每次玩游戏时,都尽量离我远远,并对我能躲就躲开,如遇上非与我打照面的时候,则是先怯怯地先看我一眼,然后就躲在蓝姨或阿梅济姑姑的身后。
渐渐的,母亲也察觉到了,她责备地对我说,“艾达,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
“我知道,母亲,”我装作乖巧柔顺地依偎在她的床前,“他们永远都是。”
“艾达,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们,对吗?”
“没有,母亲,”我笃定地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们,他们是除了父王和母亲之外的我的仅存的血亲,我会永远都爱他们。”
母亲注视着我,眼睛里有着莫名奇怪的神情,似是相信,又似是不信,让我的心底有些发毛。她看了我很久,最后终于收回了眼光,却又发出了微微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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