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我看见父王喝得大醉酩酊,跌跌撞撞地冲入了供奉历代皇族中人玉碑的神殿中,抱住母亲的镶着金钻的白玉石碑,不住地亲吻着,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在大醉中紧紧拥抱着它,抱得那么紧,仿佛一个不留意,玉碑就会飞走一般。
我常常在想,在那一刻,父王是否看到了母亲,看到了母亲的笑脸与泪脸,看到了有关于她的所有一切,所以才会那么激动,那么失控地拥住一个毫无生气,毫无生命的玉碑。
神殿里的诸多神明们都在凝视着他,逝去的所有的先祖的亡灵们也在凝视着他,看着这个失魂落魄,失去了心中所爱的可怜的男人,这些以绝情弃爱著称的先祖们的心中该有何种想法呢?他们是在怒父王的不争,还是在哀他的不幸,亦或是在嘲笑这个当初不顾一切,执意要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妻的男人的凄凉下场。
他们是赤鹰有史记载以来的第一对仅因为爱而结合的皇族中人,他们的爱情,曾让多少人羡慕,多少人愤嫉,多少人痛恨,他们最后的结局,又该是让多少人心中有痛快酣畅的感觉啊。
父王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不断地来麻醉自己,仿佛才能减轻内心的痛楚。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黯然神伤,我的心中酸酸的,看着他抱住写有母亲名字,埋有母亲骨灰的玉碑,就像是抱住了母亲,脸上的表情完全就像一个遭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痛苦而酸楚。
他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不断亲吻着它,浓郁的酒气弥漫了整个神殿。
我躲在神殿的柱子后,流着眼泪,看着我的父王和母亲,一股莫名的心酸也不断地涌了上来。
我蹲到了地上,泪流满面。
母亲可曾知道,她对父王有多么重要。
他根本无法承受她的永远离去,他因她的离去而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我的眼泪模糊了眼睛,再也看不清那个玉碑前的宿醉的父王。
他曾在她的水晶棺材前守护了三天三夜,愣是不让人点火燃烧,他总认为母亲的身体会消失,就像从前的任何一次她所承蒙的神明们的召唤一样,身体先是消失,然后多年以后,她又能活蹦乱跳的回来,他们又能一如从前的重新在一起,共享爱情的甜蜜与幸福。
可是这一次,母亲的身体没有消失,她闭着眼睛,平静地躺在美丽的水晶棺里面,面目如生,好像她从来就未曾离开过一样。
蓝姨说着我不大明白的话,她劝慰父王,母亲已同化为了我们这里的人族,一旦离开,便是真的离开。
她不断地劝慰着,艾琳姑母也劝着,阿梅济姑姑也哭着跪在地上求着父王让母亲入土为安,甚至连高叔叔和维纳叔叔,还有达伊叔叔也出面了,父王如冰山般的坚持才开始慢慢融化。
第57章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在点燃水晶棺的那一霎那,父王眼睛里的伤痛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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