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入洞房——”
沈惜言宛如溺水般挣扎着醒来,窗外淡青色的天光打在枕边人身上,有些不真实的虚影。
人还在。
沈惜言哆哆嗦嗦地抚上九爷的脸,摸骨算命似地把那刀刻般的五官仔仔细细描摹了一遍。
赵万钧忍着瘙痒问:“摸出门道了吗?”
沈惜言点点头:“你该刮胡子了。”
小少爷明明脸都吓白了,却还顾左右而言他,赵万钧无奈按住他的手,将手指插入指缝:“放心,老子只跟你入洞房,要不是你病了,现在说不准还入着呢。”
想起自己昨晚竟主动求欢,沈惜言臊得不行,却还是忍不住吐了酸水:“你骗人,你和别人定了亲,往后怎么可能不入洞房?”
小家伙拧巴了三天,今儿终于把话说敞亮了。
赵九爷心头一喜,面上却严肃起来:“我没同意的事,能叫定亲吗?”
“什么,原来你没同意啊?”沈惜言眼前一亮,又暗淡了下去,“可我听说陆家连嫁妆都准备好了。”
“他准备他的,就算把婚礼都备好了,只要我不去,这亲它就结不成。”
“那你得赶紧去说清楚,别耽误人家清白姑娘了……”沈惜言越说声音越小,生怕九爷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似的。
赵万钧无奈道:“夫人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小少爷生病,九爷不敢马虎,大清早就让席贵上药房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看过之后说是风寒,注意保暖,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沈惜言卧病在床,每回醒来都要哼哼唧唧半天,憋不住了才肯说自己是想要人抱,赵万钧只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给他喂饭喂药。
对此,九爷心中颇为无奈,虽说那个黏人的小家伙又回来了,却也和往日不一样了,以前那是理直气壮,现在成了小心翼翼地讨要,撒娇也变得招人疼了。
沈惜言还病着,赵九爷两天没舍得去军部,可苦了陈老二,一人当两人使,天津港口和机器厂两头跑,还要防着赵司令和他的狗腿子杜老七。
这天傍晚,陈榆林提了两盒点心上门来了。
“你来干嘛?”
陈老二大摇大摆地坐在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来瞧瞧杨贵妃。”
赵万钧扫了他一眼:“惜言病了,离不了人。”
陈老二啧啧摇头:“早让你尝到味了就赶紧收手,瞧你,不听二哥言,给自个儿添了多大一麻烦,何必呢。”
“他不是麻烦,他是我余生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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