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爷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惜言,正对上他蓄满泪水的双眼,委屈的表情下是盖不住的萎靡憔悴。
他捧在手里宠的心肝儿,在金陵竟成了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
赵万钧心头火起,恨不得立马回头去把欺负沈惜言的人全给崩了。
“快,快去找保卫厅!”沈长河气得脸色发白,按着心口倒在了林菁菁身上。
门外有匹骏马,赵万钧把沈惜言放到马背上,解开绑着沈惜言的绳子,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
“小家伙,坐稳了。”
赵万钧一夹马腹,骏马撒开蹄子飞奔而起,尘土四溅中把那鼓瑟吹笙着吃人的鬼地方狠狠甩在了后面。
还差一点,他的心肝儿就被逼着和别人礼成了。
赵万钧几天前一了结完北平的事情就马不停蹄下了江南,今儿刚一到地方,接应的人就向他通报了沈惜言要成亲的消息。
小少爷靠在九爷温暖的胸膛上,在风里一点一点哭成了泪人儿。
一别如斯,再见九爷的时候,他还是如初见般英雄天降,他悬空了半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回了原位。
赵万钧知道小少爷从上马开始就在哭,他凑到沈惜言耳边柔声问:“刚才开枪,吓坏了吧?”
沈惜言摇摇头,哽咽道:“谁说的,我才不怕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怕这是梦,只怕你再离开我一次。”
“那你打打我,看疼不疼。”
沈惜言没留情,一下拧在了九爷的大腿上。
“嘶——”赵万钧没想到沈惜言居然真对他下手,忍痛道,“半年不见,夫人手劲儿还是这么大。”
沈惜言“哼”了一声,二人谁也没提方才沈惜言险些成亲的事儿。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回我下榻的住处,然后带你回北平。”
“九爷,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尽头处再拐弯,我想去看看我奶奶。”
“成,听你的,咱们先去看奶奶。”
纵马前行了一阵,沈惜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九爷,我给你寄的诗你是不是都没收到……”
“一共八首,都收到了,也读了,比那首莱茵河更好。”
好家伙,信居然一封都没寄丢!
沈惜言闻言顿时怒了,他气鼓鼓问:“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天知道他等九爷的信等到多少花都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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