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被啃食到只剩下半只的足球纹身。
薛菲儿捂着嘴才没有惊叫出声。二人又去撬开了埋葬班长的地方,坑中只剩一具血淋淋牵挂着肉丝的骨架。薛菲儿意识到什么,感到一阵强烈的作呕感:“他们……”
“嘘。”林儒锐低声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你让我欺瞒大家?”
“这对夫妇是别墅主人,激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薛菲儿咬着下嘴唇,思虑再三,不得不屈服。
夜风深寒,尖啸着拍打窗棂。丹尼尔提着一盏煤油灯,哆嗦着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破旧的棉衣。
他的房间很简陋,除了床和衣柜几乎空无一物。一只粉红色的兔子靠在床头。那是妹妹艾玛生前最喜欢的玩偶,艾玛去世后,丹尼尔把它当做艾玛。只有将粉红兔子抱在怀里,他才能安然入睡。
棉衣是多年前买的,其实以丹尼尔的个子已经穿不太下了。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为了不被冻死,他还是只得把紧巴巴的棉衣裹在身上。
临睡前,他提着灯去检查门锁,确认落锁无误才躺到床上。
怀中紧抱着艾玛,渐渐的,他意识有些模糊了。窗外呼啸的风声给了他久违的安全感,似乎躺在巨人轰隆隆的怀抱中。
忽然,门口传来了低微的窸窣声,除了风啸别无他物的深夜寂静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撬动锁链!
丹尼尔猛然惊醒,他坐起身,看向房门,一只铁钩子从门的缝隙里伸出,正悄悄地勾动挂锁。
丹尼尔毛骨悚然,立刻推过旁边桌子抵在门口。桌脚摩擦在地面的响动惊动了门外之人,片刻后,母亲轻柔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丹尼尔,你醒过来了吗?给妈妈开门,我给你添床被子。”
丹尼尔一声不吭,他闷头撬开床脚前的一块地砖,拿出藏在地砖下的绳索。轻手轻脚地来到窗边,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打开了窗,寒冷砭骨的狂风呼啦一下吹开了窗帘,煤油灯摇摇欲坠几下,摔在地上啪的一声。
“丹尼尔。”门那边的女声阴沉下去:“开门!快点开门!”丹尼尔不得不凑近去拿艾玛,就见那只铁钩子倏然缩回,却蓦然刺出一截雪亮的刀刃。
他打了个冷颤,飞速将艾玛揣在怀里,爬上窗台,将绳索系在屋外的铁钩上。
脚下就是距地三十米的后院,寒风吹得他摇摇晃晃,绳索总也挂不稳,急出一身冷汗。
门外的女人已经十分狂躁,挥舞着刀刃疯狂劈砍在门上,尖锐癫狂地叫骂道:“杂种!我生你养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开门!快开门!我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丹尼尔把绳子捆在腰上,沿着屋脊往下爬。女人破开了门,狠狠撞开桌子面容狰狞地冲了进来。但丹尼尔早已落至庭院,跌跌撞撞跑出了别墅。
女人的叫骂声被风吹得很远,但越来越支离破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