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如果我现在多赚一点她就可以不那么辛苦,越州的学费不便宜,我不想好不容易出了名又销声匿迹,再过四年说不定没人记得我。你可能觉得急功近利,但我真的没那么清高也不打算给自己定位成表演艺术家,就是个演员。
咱俩,起点都不一样。随便你怎么想,剧本我还会再看看
给我帮你看看吧。
沈谣付了两碗面的钱,隔壁桌原本在拍赵荼黎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撤退了,他站起来,顺手勾起了赵荼黎的哈雷车钥匙。
他垂着眼,淡淡扫过赵荼黎搁在桌面的手。左手背上有一道疤,他觉得那位置有些奇怪可也没多问,只招呼赵荼黎回去。沈谣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峻,他什么也没说,只跟着他站起来,从他指尖接过了那串钥匙点了点头。
我一直想问你,车是哪来的?他上了后座,赵荼黎把头盔扔给他。
高中的零花和临时工资,总要有个代步工具。
回宿舍之后,赵荼黎从抽屉里刨出一沓文件扔给沈谣,说是《猫鼠游戏》提名之后开始发给他的片约,另一沓不那么厚的则是获奖之后,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导演发来的。
那人坐在床边的姿势随意,一条腿搭在床沿另一条自然下垂,踩在拖鞋上,手指夹着两张纸肘骨就靠在膝盖上。他的额发挺长,埋头的时候细密地遮住了眉毛和眼睫,只看得见半张轮廓分明却又秀气至极的脸。
赵荼黎坐在沈谣对面,板凳太硬,站着又拘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的长相原来这么凌厉,不笑的时候下颌尖尖的能刺伤人,嘴唇抿成一条线。笑起时倒是唇红齿白分外好看,原来这会儿竟近乎刻薄了。
老人总说薄唇的人薄情,赵荼黎现在倒也觉得这句话不错。衣食无忧地长大的小王子,成年了也还被看护在象牙塔里,想要什么一伸手就能得到,矜贵无比;也拿自己的境遇去苦口婆心地劝别人,却未想过他跟赵荼黎从来都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可能都像他那样,不用动手指头,也有人替他把关将来。
他长叹一口气,窗外刮了阵炎热的风。香樟和蝉鸣,都是最典型的符号。
夏天已经到了。
放在长焦镜头下,逆着光扫过的夕阳,安静的宿舍桌椅,并肩而坐的少年少女暗生情愫。接着便是大雨倾盆,共享一把伞,在狭窄的空间里接吻。但眼下这绝不是一部青春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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