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的路程,景晔走在前面,被风吹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些混沌不清的地方却前所未有地变得条理清晰。
除了他,林蝉好像很少对别人有差不多的举动。
所以林蝉不是懂事,是对他好。
轻轨车厢内的暖空调舒缓了景晔过分紧绷的神经,没有空位,景晔就和林蝉一起站在了最边上。他歪歪扭扭地去靠住扶手,仰起头,总算放松了。
沿江的线路,景晔侧着身,周围的人散开着站,只有他靠林蝉近些。
林蝉正对着轻轨宽敞的车窗,沿途的光偶尔在林蝉侧脸一晃,短促地将他的眉眼染上一层或红或黄的暖色。轻轨内采光良好,但景晔就这么望向他,总觉得那点分一分神就捕捉不到的颜色和林蝉更合拍。
他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看着却比谁都安于现状。景晔下了这个结论,又转念想:可谁又担保林蝉现在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背后,没有朝深渊迈开脚步?
景晔兀自乱想,林蝉却突然问他:什么?
没说话,你听错了。景晔掩饰过去,视线也随之拐弯,无处安放后干脆和林蝉一起看向窗外。
轻轨行进平稳,速度极快,离得近的树影在夜色里连轮廓也看不见,可远一点的却无比清晰嘉陵江大桥横跨江北和渝中,十二月,水流又细又缠绵。
耳畔琐碎的说话声都不太让人在意了,景晔看了一会儿江水,在轻轨列车拐入某个车站速度放缓时,喊道:林蝉。
嗯?他转过头。
每一次,景晔对他说话,林蝉都会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不相信语言能够完全诚实。这目光一开始景晔享受,觉得有礼貌,后来他逐渐不太吃得消,现在被林蝉喜欢我的念头占据,更觉得对方这长久以来的动作别有深意。
就像捕猎者已经瞄准猎物,瞳孔里的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
耳边叮咚一声,满脸疲惫的乘客涌进,声音一下子嘈杂。
景晔问:你真是吗?
他不必把那三个字说清楚,就算声音再小,也难免被别人听了去。尽管轻轨上出现熟人的概率万里挑一,景晔不想冒这个险。
我是什么?林蝉疑惑地反问,景晔表情尴尬,他就先一步地领会了意思,点点头,对啊,我是
他没有要停的意思,景晔连忙挡在林蝉右手边,隔开了他和另一个乘客: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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