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的动作突然停了,一片黑暗里,林蝉感觉景晔反握住他的手,呼吸由慢到快,好几下深深吸气,缓缓吐出,终于回归平静。
掌心相贴时暖热柔软的触感,呼吸在同一节奏的默契,夜晚掩饰掉所有未挑明情绪,然后暗自在两颗心中悄悄放大。
手机屏幕黑了,林蝉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时有点出神。
今天是牵手,明天能不能期待有固定的晚安吻?
我来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下客点,林蝉还没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抢先看到一团橘色向他滚来。
张小兔在重庆温暖的天气里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了顶不伦不类的毛线帽,背着包站到他面前,一把扯开围巾:热死了
林蝉和她身后的小齐相互点了个头,转向张小兔:你怎么穿那么多?
我妈说北京这会儿还是零下呢。
可是住的地方应该有暖气,考场也应该有吧小齐思索着,北方的冷应该不一样,毕竟我们这不会集中供暖
张小兔:林弟弟,你不是去过吗?那是什么样?
林蝉:夏天热得想死。
哎?
两人还在就没体验过的北方暖气展开想象,小齐突然站直,指向不远处的私家车道:那好像是池老师的车?
她们顿时齐刷刷地看过去。
黑色丰田靠在路边停下,一个男人走出驾驶座。
和十几岁的高中生、二十出头刚工作的小青年都完全不一样的气场,说不上是成熟或者社会,但无论如何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
林蝉在心里不甘心地嘁了声。
年龄差在这时与掌控力挂了钩,让他难得生出一点如果我不是这么弱小,就不至于在景晔面前总瞻前顾后的自怜。
就是他吗?齐蔚蔚戳戳张小兔,池老师的男朋友。
二十好几的男人个子很高,春寒料峭的季节,不怕冷似的敞着夹克外套,工装裤和运动鞋的搭配增添了两三分青春感。他留着半长微卷的发型,在脑后扎起一半,微微弯下腰,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包装严实的礼品盒。
池念接过礼盒,他看了看旁边,没发现熟人,然后张开手臂和那个男人抱了一下。
男人揉揉池念后脑勺的头发,亲昵极了。他说了几句什么,池念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那人笑笑,又朝池念挥手,这才重新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
丰田车开走了。
灰色公路看不见后尾灯池念才转身,他带着恋恋不舍的笑意,但抬起眼骤然看见三个学生齐刷刷地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笑容猛地僵住。
张小兔:池老师好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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