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环境太温柔,于是说话的声音也放轻。
游真把菜单递给翟蓝:吃什么?
粗略看一眼后感觉也就甜品和一点小吃,翟蓝不挑,也没跟游真多客气,点了个提拉米苏,然后对着五花八门的酒单犯了难。
不是没喝过酒,但仅限于一些纯生和低度数的果饮。翟蓝不喜欢酒,更分不清各种类型的区别和味道,什么又是经典搭配,酒单上那些名字都太复杂,就算标注了成分,对翟蓝而言阅读理解难度大于大学英语。
踌躇三秒,果断选择放弃,翟蓝把单子给游真:你来。
游真给他点的酒装在陶罐似的杯子里,杯口放一片百香果和薄荷,果汁酸味覆盖了酒精,看着不太像酒。
这边的特调。游真解说,金色安德烈斯,入门级的,应该很好接受。
想起上次喝的那杯百利甜,阴差阳错也跟游真有关。翟蓝不自觉地笑,拨开百香果,低头抿了一口没有想象中刺鼻。
果汁?翟蓝说,喝它像喝水一样解渴,酸甜的加糖了吧?
游真面前是个威士忌杯,他和翟蓝小声聊着酒,问他要不要尝一尝。被拒绝后,游真拿起爆米花吃,笑吟吟地听着歌。他听翟蓝聊高中毕业的聚会,二十几个青少年为了证明自己从此以后是成熟的大人,搬来两箱啤酒不由分说地喝了个底朝天。
我喝了几口,脚底轻飘飘的,那会儿是真的高兴,觉得自己脱离苦海了。翟蓝说着,眉梢眼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最怀念那天。
长大就一点不好吗?
翟蓝摇头:有好的地方,可我大部分时候没有感觉,想象中应该谁都不管我了。真到了所作所为根本无人在意的地步,又会非常、非常不安。
是吧
所以我不向往自由。
说完,他拿起薄荷叶放进唇齿间,轻轻地嚼了两下后清凉感直冲大脑。
翟蓝无法解释这个一时兴起的举动,他做题做得多,最讲逻辑,这时却感觉手脚不受控,说的话也只来自于心底,不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游真问。
翟蓝反问他:你呢?
嗯?
我感觉像在做梦,你呢?
淡淡的缥缈的话音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桌面有烛光,游真从翟蓝眼底数着火色跳跃,好像他们又回到了绿皮列车看彩虹的黎明。
耳畔,驻唱歌手结束了表演,乐队似乎也快要到点下班。
翟蓝。游真突然微微挺直了背,你现在想不想听我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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