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点了点头,道:娘猜着了,她的确是看上了阿芷,后来还命人给我递了信,话里话外都是想让阿芷嫁给他们家大公子的意思。但当时我正怀着阿棠,大腹便便的,家里面大姑娘也没定亲,于是这事我便先没给答复,只让檀林去打听一番这位明公子。她顿了一顿,又道,您也清楚,我们两家虽说是世交,但我们这一房早年不受重视,与那边的走动极少,后来更是去了广州,除了逢年过节去信问个好外,其实也是没什么交集的。所以,我对他们明家的事也是知之甚少的。
云昌衡是庶子,何氏又是那样一个霸道的人物,老永昌伯常年在外,女儿早年的日子,徐老太太是看在眼中的。
徐氏的声音放的轻了许多,道:谁知檀林这么一去打探,却是知道了不少他们明家的事。这位明公子的确不错,但如今的英国公夫人乃是续弦,却是个面上甜心里苦的狠角儿。那时正好英国公上了折子,想为这位明公子请封世子,折子刚递到礼部,檀林才看了一半,谁知第二日却是被他们彭家的人接手了,后来这一道折子再也没见到过。
徐老太太闻言,面上有几分吃惊:竟然还有这种事?
徐氏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恰巧弄了这么一出,我们还闹不清楚呢。后来,我又请了张伯去帮我打探这位国公夫人,方才知道,那位是个极有手段的。英国公常年在外,身边免不了要带上几个侍妾。可是,这么多年了,却是一个庶子都没生的出来。听说前年有一位姨娘有了身孕,从边疆送了回来,但人回来不到一个月,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明府的下人都知道是国公夫人动的手脚,可是谁都不敢说。
她对这些个庶出的尚且如此,对明公子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是个什么态度,自然可想而知。本来这些东西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凑巧张伯寻到的那个老仆人儿子欠了赌债,无路可走,张伯方才从他嘴里撬出了些东西。徐氏的声音轻轻的,明公子十岁的时候,这位便往他屋子里送丫鬟,又找了小厮来勾着他学坏。幸而明家的男丁一向都是住在卫所里的,这位明公子也有自己的成算,才没被教成个纨绔子弟。
徐老太太面色凝重,屋子里一时寂寥无声,过了一会,方才开口问道:可这位国公夫人,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阿芷?
徐氏有些无奈,道:阿芷当初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了是柔顺,说不好听了便是逆来顺受。这么一个受气包的性子,出身家世又恰好过得去,不选她选谁呢?难道选个厉害的世家女给明公子添助力吗?
看着徐老太太的神色,徐氏叹了口气:娘,做母亲的,不就是希望女儿能嫁个人口简单、平安富足的人家。阿芷虽然如今有了自己的成算,行事也越发有章法了,但是明知这是个火坑,我还能把阿芷往里推吗?
徐老太太深深吸了口气,良久,她方道:明家那头,总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你可想好推拒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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