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靖珩这才愣了一下,太子又道:云昌衡是个人才,明明是个为官未宰的好材料,奈何却出身勋贵世家,为清流所不喜,否则以他的才干,不说当首辅,至少入阁是板上钉钉的。你想想,若是他云家和秦家结亲了,那他的仕途不就比从前宽敞多了吗?
明靖珩仍是嘴硬道:但云叔并无什么大的功绩,如何能入阁?
太子笑道:所以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我而不是你,文官和你们武将不同,你们武将升迁,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运气不好的,一辈子没碰上什么大仗,一辈子不挪窝的也有的是。文官向来抱团,最讲究什么门生、党派。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最多是个棋子,遭弹劾的时候,谁会帮你?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们英国公府一向只顾着打仗,这些个争斗一概不管。太子说到此处的时候,眼睛眯了眯,也好也不好,你看看,现在你媳妇都快没了,你都不知道。
明靖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不信他这些危言耸听的忽悠,道:你说的不过是个例,依我看,第一,云叔并非那种卖女求荣的小人,第二,他是懂得急流勇退之人,党争这种事情,他明白自己的情况,未必愿意去掺和。就是掺和了,也不愿过多牵扯的。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不愧是做将军的材料,看人的确准,云昌衡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过见过几面,竟然真让他说中了。
大事上说不通,那便只能从别的方面去劝了,太子又道:好,暂且不提朝堂上的事。那秦探花可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却偏偏看上了你那心上人。此番,虽然你心上人没有看上秦探花,这场婚事暂且作罢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太子见明靖珩抬起头来,眼神渐渐变得专注,心知摸中了这小子的逆鳞,又道:那姑娘是个好的,好姑娘自然人人都喜欢,你想等到两情相悦了再去上门求娶,可别人未必这么想。如今的婚嫁,都是看双方长辈,长辈点了头,云姑娘一看也可以,这门亲事就算成了,哪给你两情相悦的时间?
再说了,太子又添了一把柴,道,那云姑娘也不小了吧,咱们上京的姑娘,有几个过了十六还不定亲的?只怕云家现在早就有选定的女婿了。
太子看着明靖珩的脸色越来越僵,幸灾乐祸地啧啧了两声,道:你从前不是和明家大姑娘有过婚约吗?姐妹易嫁,就算你们两家再好,你俩互相喜欢到哭倒长城了,云家也不会考虑你吧?你不让我母后下懿旨,你就等着人家云姑娘嫁给别人吧!
明靖珩犹豫了一会,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又道:可是
太子无奈了,这人在别的事情上麻利的很,怎么到了感情上偏偏婆婆妈妈起来,他又接着道:人家云姑娘现在不喜欢你也没什么,婚后培养就是了。你看我和娴娘,不也是盲婚哑嫁的,现在过得不也挺好。太子看了看他的脸色,适时的使出一招激将法: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如我,对你自己没信心?
明靖珩翻了个白眼,想骂他两句,却又挂念着另一件正事,正犹豫着,却听太子突然话锋一转,道:还是你怕了?怕你英国公府上站错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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