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在翰林院里已经有了凶狠的名声了,翰林院的人都知道顾淮妻管严,酒也不敢在外面喝。
沈清月将沈家的事告诉了顾淮。
顾淮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罗汉床上,舒舒服服地往引枕上一靠,心道沈清月真好,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丝毫不必插手,她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真省心。
沈清月的下巴朝顾淮带回来的盒子抬了一下,问他:这是什么?
顾淮道:明儿我二哥生辰,你先一步去顾家,明儿中午我抽个空去顾家一道用膳,贺礼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带着东西去就成。
沈清月怕顾淮送得不周全,她打开盒子一瞧,是一个紫砂制的埙,黑漆的埙,流光暗纹刻着两幅童子在田园间嬉戏玩耍、秋树下读书的场景。
反面则是一首顾淮自己题的诗。
顾淮解释道:小时候,二哥和三哥都常到庄子上来找我玩,但二哥和三哥不一样,他话少,喜欢看书。我有几本启蒙书,就是他给我的。
沈清月摸着紫砂勋上的小人,莞尔道:这画上就是你们兄弟几个了?树下读书的是你们俩,旁边嬉闹的是顾三哥吧?怎么没有大哥?
顾淮道:大哥大小就跟着走镖出海,他和我们见面都少,后来他成了亲,才常常在家,现在则换二哥和三哥经常出门了。
沈清月抚摸着顺滑的紫砂埙,道:二哥是不大说话,我记得咱们成亲第二天去的时候,二哥一个字都没说过也不是一个字没说,他说了个嗯字。想不到二哥喜欢吹埙。
顾淮眼睫半垂道:二哥埙吹得很好我的音律都是他偷偷教我的。
沈清月恍然大悟,难怪顾淮自小长在乡间,请不起先生,只能读社学,却什么都会,原来是幼时跟顾家表哥学的。
她握着埙,不解道:我从前见过的埙都很小,这个怎么这么大?
顾淮说:埙分颂埙和雅埙两种,你说的是颂埙,比较小,和鸡蛋一般大,但是音响稍高,婉转嘹亮;雅埙形体大一些,声音浑厚低沉,适合用来跟篪合奏。
沈清月没听说过这种乐器,顾淮告诉她,就是竹子做的,和笛子类似她又问:埙和笛子、箫是不是也行?
顾淮道:也行,不过没有篪好听。
沈清月没听过,无从判断。
顾淮从引枕上坐起来,他抿了一口茶,问沈清月:想听吗?
沈清月淡笑道:埙是送二哥的,你用怎么合适?天都快黑了,上哪儿找篪去?再说了,你一人也没法合奏。
顾淮眯眼笑了笑,问她:那你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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