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重拳打得扑倒在椅下,狼狈得发冠也散了。
安王握拳的手在抖,他恨,他太恨了。明知不?可为,明知会被更加记恨,可他实在忍不?住,无法不?打出这一拳。
三?十多年兄弟情,在这一拳中割裂。
其实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也许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情谊,都是利用,慕容顼对他们,都只是利用罢了。
他假装不?知道,不?过问。因为阿棠太喜欢这个五哥,阿棠选择站在他身边,为了护住阿棠,他别无选择,也跟着走上了这条路。
慕容顼有句话没说错。
阿棠的死,是因为蠢。是他们太蠢,相信一个披着人皮的狼,还懂得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感恩。
安王朝外走去。
大殿的门拉开,着锦服配腰刀的陆筠抱臂靠在门外柱上。原该守在外头的宦人、侍卫、宫女,全无人影。安王知道是陆筠提前扫清了场子,免他与?皇帝争执被外人听了去。
安王沉默地步下石阶,呼啸的北风刮卷着不?尽的雪沫子,直朝人领口里钻。
陆筠随在其后?,也没有说话。
天边亮起?一道火线,伴着璀璨的火点爆裂在半空,——千秋节的欢宴还在继续,哪怕出了灵武堂这么?一件小“插曲”,皇后?娘娘庆寿大事却不?能为此寒酸了去。
安王心?痛如绞,翊王妃死在哪里有谁关?心?,皇帝对弟媳做过什么?又有谁敢非议。阿棠死得冤枉,母妃死的凄惨,他们就像偶然?照亮了宫闱一角的微弱烛灯,说灭就灭了,根本无人关?心?,无人在意。成王败寇,这就是他们的命。
“修竹。”安王半侧过头,瞥了眼陆筠,“你这个位置,不?容易。当初你九舅父,也是统领禁军。”
他意有所指,陆筠当然?听得分明。
“把?你放在身边,先剪去你的羽翼,再用虢国公府的妇孺牵制你……”他笑?,唇边漫溢苦涩,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安王转了个话题,“听说你有闺女了,四舅舅还没瞧过。”
提及桃桃,陆筠的面色柔和下来?,“是,生得似她娘,很是漂亮。”
安王笑?笑?,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四舅舅去南边的时候,你才没多大,转眼与?四舅舅一样高了,还成了亲生了女,有了牵挂。”
陆筠垂眼跟在他身边,广阔空荡的广场上只有他们踏雪的步声?回响。
“给我送信的人,是你安排的吧?”温情的话说得短暂,安王的嗓音依旧平静柔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