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一脸似冰的脾气,明明昨儿个夜里那么乖,软的像水。
段栖迟牙痒痒,当着闫明的面,他不能去看看嵇雪眠的手,这是最憋气的。
咽下一口恶气,验伤不一定非得马上,段栖迟努力心平气和问:我刚才听你说,嵇大人身体不好,有病?什么病?
闫明不疑有他,自然是肺疾、心疾、骨疾、风疾
段栖迟眉心紧蹙,认真起来:皇帝就由得他老师四处乱跑?
闫明道:摄政王啊,您也不看看,谁能管的了嵇大人?
段栖迟一时无言,此话不假。
闫明恭恭敬敬地问他:我以为摄政王您早就知道,嵇大人总是咳血,又畏寒,时不时就发上一回高烧,再不就是雨天潮了点就浑身疼痛我看南疆天气阴冷潮湿,他来了南疆这么久,您就一点没发现?
段栖迟讶然,他知道嵇雪眠一惯身/体差,却不知道差成这样。
能想象得到嵇雪眠这人有多不想被人看出脆弱的一面,愣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一点儿不叫人看轻他。
段栖迟脸颊微动,上下牙关咬在一起,忍着滔天的怒火,像野狼看将死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紧嵇雪眠:你为何不告诉我?还任由我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地下移,嵇雪眠马上联想起那串玉珠,莹白面皮绷紧了:摄政王无需担心,臣下活的好好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闫明惊呆了,嵇雪眠是疯了吗,怎么这么和摄政王说话?
想了一会,闫明把眼神收敛回去,心下了然,天高皇帝远的,别人不知道,闫明可门儿清,这两个冤家的往事一箩筐,朝廷的手伸的再远也管不了他们,且随他们去吧,就当自己瞎了。
段栖迟大跨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来扯嵇雪眠的手:跟我回帐篷,我帮你取出来。
闫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取出什么?药吗?在我随行马车里呢,要不我派人送来?
嵇雪眠广袖一撩,甩开段栖迟的手,故意说道:说起来,摄政王最近在给我服一味汤药,闫大人要是有空,帮我看看那汤药主治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段栖迟干咳了好几声,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添加了一些香料而已,不过就是让嵇雪眠浑身更香一点的凝香露,服下之后,连那双白雪样的纤细皓腕都散发着沁人的香。
嵇雪眠那身不自知的又浓郁又沁甜的味道,让段栖迟不由得为他情难自制。
第二个作用,也确实是败火,清肺的。
但他不能告诉嵇雪眠,这人心里只有江山社稷,连一点糕饼那么大的位置都不分给段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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