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型在说:没事。
原来宣沃一直没让禁军发动攻击,就是有侍卫告诉了他,摄政王的军队早就埋伏在海晏楼附近了!
嵇雪眠根本想不起来段栖迟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难不成他已经做好打算,一直扮猪吃虎?
嵇雪眠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本来就怀着孕,脑子容易缺血,这下更是脚底打晃,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
段栖迟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着他,嵇雪眠勉强摇摇头,坐在一边,捂着肚子,说不出什么感觉。
可能是气结,肚子有点疼。
见众人不说话,段栖迟回头,看着宣沃和宣懿,因为担心嵇雪眠,语气有点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话还作数吗?
一片死寂,只有头顶踩踏砖瓦的声音。
先皇又如何?段栖迟满不在乎,态度暴戾而恣睢:谁掌握权力,谁说了算。
宣沃忍无可忍,有点慌了,猛的喊道:来人,马上射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头顶的砖瓦就开始塌陷,犹如引爆,一片乍响,禁军连弓都拉不出来,就和从天而降的士兵扭打在一起。
宣沃脸色苍白,今天败局已定,注定已经无法翻盘了,宣沃喊道:摄政王,你也不问问,老师他愿不愿意你取缔遗诏?就算你成了皇帝,他可愿意辅佐你?他可愿意把真正传国玉玺的所在告诉你?
摄政王,你终究是棋差一招!宣沃满眼恨意,一朝天子一朝臣,剥夺了老师的首辅帝师之位,你就不怕老师恨你!
嵇雪眠神色复杂,看着段栖迟,又看了看宣沃。
为了夺位,谁都没说错,也不存在做错,为了权力,理应当不择手段。
但是这一刻,嵇雪眠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先皇的恩他报完了,他好好地帮着宣沃长大,宣读了遗诏,该做的事一一不落地都做了。
段栖迟不愿承认遗诏,为了不让他死,不愿意合理登基,宁可做会被后世辱骂的皇帝。
接下来的事,就是离开朝堂,毕竟宣沃说的对,一朝天子一朝臣,首辅帝师身份敏|感,不宜再出现。
那时候,他就不欠这座江山什么了。
可他唯独欠了段栖迟一条命。
他们俩一个欠着一个的,数来数去也数不完。
嵇雪眠寻思着,可能到了下辈子,这些欠下的债都还不清。
那离开了奉献半生的朝堂,该去哪呢?
嵇府是回不去了,到时候充公,遣散家仆,人吃马喂的哪个不要钱?
西北也回不去了,嵇雪眠可没脸说自己被撤职首辅了。
还拖家带口的,怀里抱着个小崽崽,肚子里揣着个小崽崽
那他这是无家可归了呀!
实在不行爹凭子贵?
好歹还有俩小崽崽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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