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尚在襁褓中,阿兰抱着她,脸上却是意外的平静。
或许,这样也好。
嵇雪眠轻轻地笑了笑,臣荣幸之至。
另一边,太妃正在寺里礼佛,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抬眼便知是谁。
皇帝,你来了。
段栖迟向她一拱手,母亲,阔别多年,身体可还康健?
郑太妃跪在佛前,垂下双手,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些哀怨。
我还以为,你此生不愿再原谅我。当年失去了你,我一时想不开,得罪了先皇,在这寺庙里一待便是半生,从小到大没有照料过你,你可曾恨过我?
段栖迟瞥见她发间一缕白,心尖一抖,她年不过三十岁,就已经愁白了头发。
比起母子,段栖迟和她更像是熟悉的陌路人,但是当她站在眼前的时候,再没什么称呼比娘更合适。
段栖迟就在此时此刻想起嵇雪眠。
他放下了,自己既然是他的人,也该学着他放下。
儿子从未恨过你,只是对命运不公略有微词。先皇的仇,儿子已经报了。
段栖迟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彻底释然,您,永远是儿子的母亲。
郑太妃点点头,双手合十,虔诚一拜: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么多年的夙愿,到底是了了。
守在外面的太监这才跑过来,急匆匆地跪下,皇上不好了,嵇首辅他他出事了!
段栖迟瞳孔微眯,郑太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段栖迟上前一步扶起她,郑太妃扶了扶额,直摇头:无妨,去看看首辅大人,他若是没事,大婚之后,你带他来见我。他若是有事,我绝不会饶你。
话说得狠,段栖迟却笑了笑。
母亲很喜欢嵇雪眠,也很喜欢他们的孩子。
深宫中的女人大多如此,一世的荣耀成也帝王,败也帝王,帝王死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段栖迟不由分说地跪下,双手合十,许下誓言。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四周静悄悄的。
半晌,他抬头,露出一点点笑意,希望母亲能亲手缝些衣物,儿子先代他们谢过。
郑太妃浑身颤抖,点了点头,好好,你去吧,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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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雪眠回府的路上走到一半就开始腹痛难忍,说不出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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