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谨琛却还是执意跪了下来,朝着萧瀚磕了三个响头。
儿臣有事情要向父王请罪。萧谨琛这次是以儿子的身份开口的,父王为人宽厚仁德,却也因此多遭磨难,被奸人所害、被贱人所迫、被情义所累。
萧瀚听他这么说,回想自己这一生,仿佛也确实这样经历过来,唯一最愧对的人,便只有萧谨琛的生母。
萧谨琛见他没有说话,又继续道:乐善和她母亲的事情,是儿臣将计就计,给鞑靼人送的便利。
你萧瀚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叶氏已然殉节,而乐善也因此得了失心疯,早已经失去了神智。
可对于从小看着长大的乐善,萧瀚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乐善这孩子,是我宠坏了,把她养的丝毫不懂分寸。
不远处的马车里传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分明还是少女的声线,却好像全无神智一般。那笑声刚止住了,便有小丫鬟在那儿叹息道:郡主你乖乖的,我们马上回兰州去了。
回兰州、回兰州乐善要回兰州咯!里头传出乐善郡主的傻笑声。
萧瀚偏过头,不去听那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对萧谨琛道:这样也好,我带她回兰州去,有瑞王府罩着,她也能安度此生。
萧谨琛低头不语,过了片刻,见萧瀚就要启程,这才开口道:叶氏也并非殉节,父王无须因她的死而内疚,朕不过就是给她留一丝颜面而已。
大魏隆太元年,外戚郑冲勾结阁老张泰霖叛乱,仅一夜之间就被新帝萧谨琛平乱,史称秋弥之乱。
同年,郑冲张泰霖伏法,新帝赦免其族人,准其原处居住,所有参与此案的官员一律赦免,朝廷一时间气象清明、海清河晏,大魏在一片祥和中度过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
直至三月二十八,先帝孝期已过,是钦天监拟定的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大魏后宫马上就要迎来一国之母。
然而作为苏皎月娘家的承恩侯府,此时却还在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慌乱之中。
早上天还没亮,苏皎月就被喜娘给喊了起来,徐氏也一早就过来了,看见坐在梳妆台前仍旧睡眼朦胧的苏皎月,忍不住着急道:我的个小祖宗,你怎么还阖着眼呢,快醒醒,宫里的花轿可就要来了。
苏皎月打了个哈欠,外头天还没亮透,她房里还点着油灯,这时候哪里来的花轿呢?
丫鬟送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洗脸,外头便有婆子进来传话,说云老夫人和云诗秀到了。
云老夫人是苏老太太为苏皎月请来的全福人,整个大魏,除了苏皎月,还有谁配让首辅夫人当全福人呢?
苏皎月一下就醒了过来,换上了一套正红色的中衣,迎了两人到里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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