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恒便和衣躺上了床,他小心地避开了小鲛人身上的伤口,将人搂进怀里,听着对方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才安心地睡去。
乔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被困在了一条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的失控长廊之中,他累得精疲力竭却仍旧无法逃脱。
在一片绝望之中,他的意识缓缓清醒了过来。
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却有一双手臂轻轻地搭在自己的后背上,而他似乎是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乔然没法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他能依稀感觉到对方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
这种被对方拥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且令人安心,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副场景自己到底曾几何时经历过。
这一瞬,乔然感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就好像缺失了一块重要的碎片一般,稍稍加以思考大脑便疼得厉害。
最终,他在一片恍惚的意识沉沉睡去。
而等乔然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却空荡荡的,摸起来丝毫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他的热度似乎已经退了下来,只是整个人仍旧有些乏力。
乔然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之际,一道苍老而和蔼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你醒啦?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旁人的声音,他立即警惕地往墙角缩了缩,过往痛苦的经历让他对人类生出了很强的戒备心,
“你是谁?”
在开口询问的一瞬间,他才恍然惊觉即使自己沉睡了很久但嗓子却并没有变哑,甚至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是因为有人在他昏睡的时候给他喂过水了。
随即乔然下意识地伸手摸去,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而浑身上下的伤口也全都被处理过了。
“你可以叫我李婶,我就住在隔壁那屋。”
那老妇人见他一脸警惕的神情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缓缓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
事实上,她根本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而是跟在贺恒身边的随行仆从之一。
今日上午贺恒确认了对方退烧之后,他因着官府的事务不得已要离开一下,便交托李婶带着几个下人来这屋内照顾这小鲛人。
并且贺恒在离开前还特意嘱咐了她,一旦乔然问起是谁救的他,就和他说不知道,千万不要透露半个有关自己身份的字。
李婶摸不清这其中缘由,但既然这是贺恒交代她做的事情,她照做便是了。
果然如对方所预料的一样,下一秒,小鲛人便询问起了“是谁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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