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很少,处处透露出肃杀之气。
进了府衙,禹州知府立刻跪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且说已经镇压了暴民,关了起来。
“朝廷一直补贴,怎的到了这一步?”裴井修压着怒气问。
“今年,今年大旱,灾情比往年来的都严重些。”那知府跪在地上,强打起胆量回话。
裴井修还想说什么,背后的杜楚澜却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手狠狠的揪了他一下,他立刻回过神来。
先看了看杜悟乾,又看了看齐鹤鸣,眼里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他只是个一腔热血却毫无对策的皇帝一样。
杜悟乾和齐鹤鸣先是看了裴井修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果然如此。
接着看向彼此,皆是不服。
第十二章 处置
禹州的异动,怪不了天,怪不了地,得怪人。
说破上下两张嘴皮子,横竖都逃不过一个字,贪。
禹州是穷,土地贫瘠也不假,但朝廷每年拨款数额不少,怎么也不会因为可预期内的干旱让老百姓吃不上饭。
还不是这钱滚滚的来,禹州知府先是小贪,时间久了,在别人的阿谀奉承和天高皇帝远的环境下,渐渐地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一层层,一道道,最后落到老百姓手里的,少的可怜,活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反了。
禹州知府被押入了大牢,事后处置倒是没什么争议的,他既不在杜悟乾的旗下,也不得齐鹤鸣喜欢。
说来讽刺,禹州知府也是出生寒门,一朝中了状元,一步步的走到了知府的位子,先帝对他很是喜欢,谁曾想来讽刺,原本那个一心想要为国为民的状元郎,最后还是成为了权利金钱的奴隶,变成了他最讨厌最不屑的那种人。
处置他齐鹤鸣和杜悟乾倒是没有异议,但对着造反的头子,俩人意见却天差地别。
“得杀,不管事出何为,只要起了反动的心,都得杀!”杜悟乾主张一个杀。
“杀不得,”齐鹤鸣反对,“本就是朝廷错了,你再杀了他,不是寒了百姓的心?”
“不杀,后患无穷。”
“杀了,尽失民心!”
杜悟乾很不满的看着齐鹤鸣,你说对着齐鹤鸣他服么?定是不服的,齐鹤鸣如今不过二十有五,在他看来,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乘风而上,到底浅薄。
“为首的必须杀了,其他的竭尽安抚即可,”他不再看齐鹤鸣,而是看向裴井修,“陛下,这个口子万万开不得,要是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我大宁必将大乱!”
“禹州这是地域天气所致,百姓活不下去了也只能反了,哪里还会有样学样?”齐鹤鸣也看向裴井修,“若是这次杀了这几个人,陛下怎的也要落个暴君之名,不得民心,那才是会大乱!”
“齐大人到底是年轻了,这世人,是皆不相同的,这次的百姓说是被逼无奈,但下次呢?”杜悟乾继续说道,“世人的欲望也不一样,房子,钱,权,不同位置的人不满足的东西皆是不同,他们看到了这次谋反可以全身而退,谁敢保证他们不会有样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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