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不听话,还有听话的。
“我知道。”裴井修还是笑着,“这很难,就算这事做成了,在史书上,我大概也是一个恶名。”
“你倒是认得清。”杜楚澜也笑了,想到那些史官言官义正言辞拐着弯骂裴井修的样子,给逗乐了。
别看那些言官史官如今清高的模样,要是真赋税到他们身上,这些读书人损起人来,可毒的很。
“我有郑如安,”裴井修跟杜楚澜透底,“户部尚书的位置废了好大的功夫给他,也是为了这个。”
“你早就想好了?”杜楚澜这倒是没想到,“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从我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刻起,”裴井修眉眼间是运筹帷幄,和他刚才耍滑的样子,像是两个人,“一个国家,如何能兴?百姓安居乐业,不被生活压垮了憧憬才可!”
“有些人因为吃不上饭,哪还有什么时间去读书,去练武强健体魄?”
“这些人都在田地里,为了有饭吃面朝黄土呢。”
“富者越富,穷着越穷,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我希望这大宁,老百姓只要付出努力,都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他给杜楚澜描绘他心里的大宁,这样子的裴井修,浑身在发光。
“舍得一身剐,若是能换来这盛世,那也是值得。”
杜楚澜看着裴井修,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却是难得的欣赏。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后看着前方,淡淡的笑了。
“你要被骂惨了,”她笑着,“他们会嚼碎你的骨头骂,翻来覆去的骂,让你遗臭万年的那种。”
“没关系,至少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就够了。”裴井修也看着前方,脸上有种淡然。
“老百姓会知道的,”杜楚澜闭上眼睛,“这事成了,后世总会有人给你正名的。”
“那时候我都一捧黄土不知道在哪了,哪还会在乎这个,”裴井修朝着杜楚澜伸手,“只是对不住你,也要让你陪着担这骂名了。”
杜楚澜侧眼看到了裴井修的手,有些嫌弃,但还是伸了过去,握住。
“身后名这种东西,我比你还不在乎,”她回握,“我更在乎,我的仇人有没有受到报应。”
裴井修看着杜楚澜,笑着摇头,说了句嘴硬。
他们前路迷茫,却无惧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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