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西北天池山,终年积雪不化,如今虽春意渐醒,而料峭寒意仍迟迟不散。
山峰高耸直插入云霄,缭绕的云烟之中,隐隐约约能看见重重庄严的宫阙。
玉宇琼楼俱是青墨屋檐,飞角下缀着古铃编钟,肃穆的梵唱声和悠扬的钟声,时时萦绕,一如九天仙府,高不可攀。
正是西北群山最负盛名的修仙门派神虚宗的坐落之地。
院中梅树开满了雪白的梅花,花瓣随风洋洋洒洒地落在雪地上,无人打扫,只余一院暗香沁人心脾。
这花香之中,还隐隐夹杂了一丝丝甘美的肉香,直叫人腹中馋虫大动,在这仙境也似的清修之地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门前站着两个清秀的抱剑道童,竟都有着凝丹的修为,若是在普通的修仙门派中,起码都是核心弟子的地位,然而在神虚宗,却只能做个守门童子。
他们俩习以为常地彼此对视一眼,旋即无奈地吞了吞口水,默默念叨清心咒,假装自己闻不到。
一支矮梅斜伸到院门外,被道月白色广袖给拂了开去。
却未曾听见任何脚步声。
来者乃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脑后黑发由只蓝色玉冠高高挽起,长长的垂落到腰部以下,步履沉稳,眉宇英挺,轮廓分明而钢朗。
门前两个抱剑道童见了他,急忙垂下眼来弯腰行礼,刚呼了句:参见宗主。便被长袍男子拂袖制止,只好默默地退开去。
剑清。
男子悦耳的声音高声传入门内,几乎与此同时,满院子飘荡的肉香味骤然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两道朱红的道门无风自开,一抹修长的人影缓步而出,最先入眼一身素白的绸衫,腰间垂了条青碧描银的腰带,细看之下,隐约可见若有闪动的灵光符文缓缓流转。
天玄师兄,今日来我剑阁,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不然那坛百年琼花酿,师弟也不会做主赏给亦双和亦子了。
说话间,男子从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明媚的日光在他脸上斜打下立体的剪影,勾勒出剑眉薄唇,容貌之俊雅,画笔难描。
剑清真人神色诚恳,温和带笑,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直要看进人心里去似的。
他身后两个道童听了这话,在心里默默抽搐一番那分明是你自己贪杯喝了个精光罢,三十岁的老处男还睁眼说瞎话,羞人不羞?
当然,这等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话,他们是决计不敢说出来的。
我可不是来讨酒喝的。天玄眼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两个小道童一眼,径自走进屋里,蹭蹭鼻子,四下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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