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公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小兵。死了七八年了,死前连个孩子都没有给我留下来。”时光太久,说此番话的时候阿六语气平静如水。
小梦轻轻抱住她。她伤心时大青总是这样抱着她轻声安慰。
又是十日。
九月中旬,雁渡终于传来了虞夏青得胜归来的消息。小梦雀跃,却又不敢前去探望。
阿六推了她一把后才在次日清晨捧着这段时日用从阿六那处学来的绣技绣的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去左翼将军府。到了门口,却见门口有不少雇来的轿子,路过的军士们笑道这小将军一回来媒婆们便也来了,此番来了十几个媒婆,小将军便是再挑也能觅得心上人。
闻言,小梦握紧手绢,逃得戚戚。
一整日,无精打采。
直到黄昏时分,听了偶尔响起一两声末日的蝉鸣才勉强有了些精神。
此时兵士们操练完毕,三三两两坐在操练场上喝酒,闲聊。
也有些带着才发的俸禄来阿六酒馆买酒喝。
两个小钱可买一碗普通的高粱酒。五个大钱才可买一碗雁渡酒。
阿六说着雁渡酒是从记别城运来的,原名飞雁酒,后因皇后娘娘率军收复了雁渡改名为雁渡酒。此酒比平常的酒要烈不少,却是军士们的最爱。
售卖雁渡酒的掌柜便是雁渡大将军虞冬樗的娘子,她也曾是皇帝的妃子,后因在一场宫变中与虞冬樗有了接触,被当年的总管公公李兆福定为不洁,而后被赐婚给了虞冬樗。
每每说起此事,将士们都津津乐道。
酒好,酒后面的故事更好,雁渡酒的价钱便一路飙升。
在都城大京,一缸最好的雁渡陈酿可卖出百金。
雁渡关所卖的雁渡酒自然普通。
军士们多喝了一碗,见有女子在此,便炫耀般说起军中的各种奇闻轶事。
小梦安静听着。
见她听得认真,将士们越发卖弄,话题也越来越广,他们说起与狼的战争,说起那嚣张跋扈的盍哒族,可不管他们说什么,话题最后都会转向虞夏青。
几乎所有雁渡关外的战役都有虞夏青的参与。
小梦听得如饥似渴,生怕漏掉一件与他有关的事。
一个军士忽然道:“却不知为何虞小将军至今未有妻儿,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那种身份地位要什么模样的女人没有?”
“听说将军是断袖。与罗一三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那罗一三笔下的故事全是他与将军的?”
“或许是。啧啧——”
小梦白了脸。出酒馆呵斥那几人:“不要胡说。”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雁渡有的是倾心虞夏青的女子。军士们自然也听说过小梦这个被虞夏青格外照顾的女孩。一开始自然不敢冒犯,但见虞夏青从未将她接入将军府同宿,便也生出一丝别的意图,何况整个雁渡都知晓小梦本是娼家出身,话语便越发不客气,言语污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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