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绾得丑,阿六看不过,帮她绾好,插好发簪,连声叹息:“这簪子真丑。”
“不丑!”
“好,不丑。”
小梦手拿小铜镜,也不照脸,只是一个劲盯着镜中的小兔子发簪。唇角的笑意收不尽。拿起一个剥好的核桃放在口中,满口留香,潜藏在暗处不敢露面的幸福,也是幸福。
只是想到今日之事,幸福像被雨水濡湿了翅膀的小蝴蝶,用力扇动翅膀,却怎么都飞不起来。
小梦不解自己为何会同虞夏青说起八岁那年的事。
是为证自己冰清玉洁?
还是告诫自己——她是娼门,低若尘埃。他是豪门,宛若星辰。
雁渡的十月,寒意越发深重。屋中点有炭火,小梦却缩在被褥中,瑟瑟发抖。
可念,只可念。
只可在心中念。
第9章
小梦终于寻到了几个正经人给她讲了话本的内容,而后每每记起自己竟真将这样一本书视作孩童识字读本,甚至寻虞夏青给自己讲解便是连羞得恨不能缩在被窝中永远不露面。
过几日又知晓书中的大将军便是虞夏青,小杀手便是自己,小梦更是将自己关进房中接连几日不敢见人。每每看见肇事者阿六,眸中便带上了幽幽的怨气。
“姐姐不过想要给你点儿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一起看一本和尚看了都会春心萌动的小话本。就算事后得不到一个外室身份,也能混个几夜欢愉,得一些好处。”阿六掩嘴笑道。
小梦怔怔,许久才道,切莫用她这种身份的女子辱没了他的家世。
而后,只要听闻虞夏青要来酒馆,小梦就藏在暗处不肯露面。这次说自己病了,下次说病得着实厉害。若实在躲不过,便说正逢月事,不洁,不可见外男。
阿六甚为不解,说月事不洁之事早在锦花王朝便成了荒谬之言。
“何况将军平日公务繁忙很少来。你也着实古怪,别的女子若是遇见此种可以攀上将军的机会早就恨不能整个人挂在将军身上,你却避之不及。”
“不配。”小梦只是道。
她这种人,连做他的丫鬟都不配。
天日一日寒过一日,雁渡右翼将军即将上任,女兵们也陆续归来,男兵们躁动得越发厉害。一到酒馆便说起那即将上任的据说相貌绝美的女将军。
“若是相貌绝美,不定能与小将军成就一番佳话。”他们说起虞夏青,毫不避讳。
罗一三小话本的事也早已被众人抛之脑后。在雁渡军眼中,小梦是个碰不得的人,因为她是虞夏青的外室。但因至多算个外室,自然没有与虞夏青相提并论的资格。
十一月初,大雪弥漫。
不少大京人来雁渡看雪。
来酒馆喝酒的军士们说那些从京中来的年轻小姐大都是借着“看雁渡雪景”之缘由来与小将军相亲的,年纪大的十七八岁,年纪小的十五六岁。偶尔瞄见其中一个,着实人间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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